“最近我有些忙。晚饭后的一段时间,你可以来书房找我,我若不在,你就去前殿。无非这两处。”白泽接过空碗,放在榻畔的矮几上,又说,“这几日夜里风雪大,若觉得冷,可以让婢子把屋子熏更暖一些。”
说罢,他拂着袍袖,欲起身离去。“我走了,你早些休息。”
岁岁一阵慌乱,连忙抓住他的手,说道,“我方才,不是故意的。你…你不要放心上。”
“什么不是故意的?”白泽故作无辜地看着她。
岁岁窘迫地低着头,实在开不了口。平日里她虽不拘小节,但她终归是女子,这种事让她怎么描述?她若拥有一种能让人忘记过往的灵力,那她一定会在此刻用在白泽身上!
白泽俯身在她耳畔,一本正经地说,“我很喜欢,下次还想要。”
炽热的气息悉数吹进岁岁耳内,一阵酥痒。
岁岁怔怔地看着他,一时竟忘记了呼吸。
白泽看着她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不禁大笑起来,“逗你呢。”
他还是那个样子,说话真真假假,又喜欢戏耍他。岁岁觉得,自己无论怎么用力,也看不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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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之后,婢子每日给岁岁备的吃食,常常会有蘑菇或虾。若是遇到她不怎么吃的菜,便很少会再出现在她的吃食里。
嬷嬷说,大人交代了,每日的吃食定要符合姑娘的口味。
嬷嬷还说,大人又交代了,姑娘喜欢红豆甜汤,可时常给姑娘炖一碗。
提到这甜汤,岁岁就觉一阵面红心跳。忍不住埋汰自己,那晚真是太过莽撞了。
白泽隔三差五,会在傍晚时来找岁岁,有时两人一起去林子里猎野兔,有时他就带岁岁去湖边垂钓。两人总免不了斗几句嘴,白泽总是揶揄她,“你这么聒噪,野兔都跑了,连鱼都知道不要来了。”
岁岁说不过他,只能愤愤地说,“大人下次不要带我来就是了!”
但到了下次,白泽还是会带她一同去。
有时岁岁也去书房找他,他就放下手头的事,两人喝点果酒,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会儿天。
那日,岁岁去前殿寻白泽。
听闻守岛将军的交接已经差不多了,他们正在殿内与白泽议事。
她侧耳倾听,听出其中一人声音沙哑,与那晚在山岬附近听到的声音很像,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白泽曾与她说过,那人是南岛的守岛将军影昭,至于另一人…。是洛端!
自逃婚之后,她还未见过洛端。
只听闻那日白泽在婚宴上闹了一出,竟想当场从宾客中寻一适龄女子嫁与洛将军。更甚者,鲜少以真容示人的白泽大人,那日却当着众多宾客的面,摘下面具,只为喝一杯薄酒。
岁岁正欲离去,殿门轻轻打开。
影昭与洛端并肩而出。
岁岁虽听过他的声音,却是第一次见影昭,上回白泽用身子挡着不让她见,此刻倒是面对面地正式打了个照面。想不到一个声音沙哑的男子,竟长了张如女子般娇魅的脸,一双狐狸眼明亮清澈,眼尾一颗若隐若现的泪痣,更是平添几分妩媚。岁岁不禁感慨,若是个女子,该是个何等风情万种的美人。
影昭见到岁岁时愣了一下,继而又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歪着头打量她。岁岁不是很喜欢那样审视的目光,仿佛能洞悉人的心思。相比之下,洛端倒是一脸冷漠。
半晌,影昭似乎了然于心,不禁笑道,“原来是你。”
他走到岁岁跟前,翻手变出一朵娇艳欲滴的鲜红色玫瑰,递给岁岁,“亏那日白泽把你藏那么好,原来是个美人。”
岁岁接过玫瑰花,欠欠身子,回道,“将军过奖了,久闻将军大名,今日一见,也是风采斐然。”
洛端走到影昭身侧,嘲讽道,“岁岁姑娘本事大,你可别轻易招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