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是梦……”安子言小声自言自语,心里却希望现在的一切才是做梦。他不耐烦地对沈愿宁皱了皱眉,“你在这儿干嘛?”
“我一会儿就走,”沈愿宁犹豫着走向前,“喝水吗?会舒服一点儿。”
安子言抿抿嘴,又侧过脸不看沈愿宁,“……不喝。”
沈愿宁在安子言面前变得无所适从,她只好傻站在病床边,“周岩已经给你家里打电话了,等叔叔阿姨到了我就回去。”
“请你现在就走。”安子言支着上半身半坐起来,伸手去够轮椅,“不用你陪我,我现在就回家。”
“子言!”沈愿宁扶着安子言的肩膀把他按回床上,“等一会儿!你点滴还没打完!”
“不用——”安子言话还没说完,脸色转为铁青。
一股恶臭从安子言的下半身散出来,排泄物的味道越来越重。安子言的身体从肚脐以下没有任何感觉,所以即使是肠道不适也不知道。这样的失禁是他最不愿意被人见到的狼狈场面,却偏偏现在控制不了也躲避不了的完全展现在沈愿宁面前。
“不要……!快停下来……!”安子言满头冷汗急得快哭出来,咬着牙命令自己失控的身体,但任他如何请求都无济于事。
羞惭的安子言无措地望着下半身,他发疯一样推开沈愿宁,“你走啊——!”
沈愿宁被推倒在地,完全不知道这个时候该作何反应和处理。
留观室开始有人抱怨起来,“怎么这么臭?”
病床上没有被子可以遮挡,沈愿宁看到透过安子言的裤子,病床上开始洇出深色的排泄物。
“子言,没事的……”沈愿宁站起来脱掉身上的薄外套,展开搭在安子言的腰间,“我去叫护工来——”
安子言把沈愿宁的外套从身上扯下来,眼中湜满泪水朝她怒吼道:“都说了不用你管!我叫你快走啊——!你离我这种人越远越好——!”
突然,病床边的帘子被掀开。
“沈愿宁?”罗俊捂着鼻子走进来,把手机递给她,“刚才你把手机落我车里了,真是不好意思,我都到家了才发现……我在急诊部转了半天好不容易在这儿找到你……”
沈愿宁红着眼眶从罗俊手里接过手机,“谢谢……”
“没什么,你——”罗俊看了看一旁的安子言,惊愕地连后半句话都没说出来。
安子言无助与绝望地躺在病床上,手臂搭在脸上挡住眼睛,他知道现在的自己看起来有多恶心狼狈,自以为的那一丝尊严被狠狠踩在脚下□□,此刻的屈辱比杀了他还要难受千万倍。
“……需要帮忙吗?”罗俊问沈愿宁。
沈愿宁摇头,“你回去吧。”
“那我、我就先走了。”罗俊慌里慌张地转过头,又拉上帘子走出了留观室。
“你也走。”安子言不敢去看沈愿宁,眼泪从眼角不住地往下滑,呜咽着轰她出去,“求你了……求你不要再看了……这是我最后一点儿尊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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