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晓玲急着做饭,便从灶台里抽出一根着的正旺的柴火,靠近水龙头,她本意是想用火把水管里冻住的水烤化开,殊不知,最先烤化的是水龙头里面的止水胶垫。
但由于水管里的水被冻住了,她根本不知道水龙头现在已经是失去了作用,还一心想着一会儿有水了,就赶紧给珊儿做饭。
李珊在屋子里闻到了烟的味道,她套上棉袄起身查看,看到杨晓玲拿着着火的木柴上下熏烤着自来水管,她惊的问:“妈,你这是干啥呀?”
杨晓玲刚说了句:“水管冻住了,我把里面的冰烤化。”
话音刚落,冰冷的水从水龙头喷薄而出,任凭杨晓玲怎么关都关不住。
杨晓玲自己也吓着了,慌乱之中她试着用毛巾去堵,但是自来水的压力根本不是毛巾能堵住的。
母女俩愁作一团,大年三十的,维修工早就放假了,根本不会有人来,只能是她们母女俩来解决问题了。
李珊想了想,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就只能是把水龙头拧下来,然后迅速换上一个新的,但是这个操作在不停水的情况下十分艰难,水龙头一旦拧下来,那寒冷的水就会喷发而出,那冲击力夏天的人都会受不了,何况这刺骨寒冬。
可是也不能就让这水持续的流,这个时候别说偏房,大部分的自建房都是没有下水道的,眼见着家里的盆和桶一个个都装满了,再不决断那整个家就要被淹了。
李珊深吸一口气:“妈,你去找个新的水龙头来,我来换。”
杨晓玲立刻摇头:“你要冻死吗?我来。”
“妈,你反应没我快,而且我年轻,你如果冻着了,怕是要坐下病根了,你听我的,让我来。”
李珊说的确实是事实,杨晓玲一直身体都不是很好,生李珊的时候,由于婆婆见是个女孩,别说伺候月子,连衣服都是杨晓玲自己洗,她刚生完李珊几个小时之后就得下床,去做全家人的饭。
月子里落下的病,脚后跟和手腕经常无缘由的就肿胀发痛。
这两年生活又艰难,她日夜劳作,病痛更是加剧了,如果再在寒冬里淋冷水,怕真是要出大事。
于是李珊穿上了厚厚的雨衣,深吸了一口气,开始拧水龙头。
还没拧到最后一圈,水龙头就被巨大的水压冲开了,李珊被冲了个正着。
瞬间,刺骨冰寒让她的肺急剧收缩,她没办法呼吸了,虽然立刻躲开了正面,可还是冷到整个人都麻木了。
可是几乎晕厥的她仍记着自己要把水龙头换上,她从吓呆的杨晓玲手里抢过新的水龙头,就往水管上面怼,水柱喷射由于受到阻力,四散开来,像公园的喷泉,无论李珊站在哪都要被从头淋到脚。
人在极端环境下反倒是不会发抖了。
她全身用力,两手按住水龙头,用力一怼,水柱终于停止喷射,她又咬着牙拧了几圈,待螺扣上了劲她才松了一口气,从地上捡起扳手,使劲把水龙头拧紧。
母女俩刚度过这段危机,门就被王婆推开,她一进门就大吼着:“我的天,你们把我的房子糟蹋成什么样了!我就该早点把你们赶走。”
杨晓玲和李珊已经被冷水浇透了,她这一开门带进来一股冷风,把家里仅有的热气也散尽了。
母女俩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王婆,先把门关上吧,太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