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顿饭的功夫,秋娘就亲眼见证了颐指气使的诚意伯嫡女掉落泥潭,狼狈的像落汤鸡一样。
想到她刚刚对自己的折辱,秋娘不禁长舒一口气。
哼,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活该落难。
崔少卿见她低头垂手,以为她累了,看到旁边孙颖然的座位空置,便拉着她坐下。
如今屋里也没什么外人,他便不避讳地给秋娘倒了杯茶,让她简单吃点。
那体贴温柔的模样,让沈昭觉得格外好笑。
若是真的心疼,刚才应该起身就走,何必让人站一个时辰。
沈成安也撇嘴小声说道:“即舍不下脸面,又放不下小情人,他还真是恶心他妈哭恶心,恶心死了。”
沈昭粲然一笑,提起筷子就给哥哥夹了个鸡腿。
“哥,你多吃点,反正饭钱诚意伯已经付完了。”
沈成安一听这话,赶紧夹起鸡腿猛塞,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对,我得多吃点,下次再想吃诚意伯的饭怕是难了。”
沈昭压低声音问道:“诚意伯真的是因为贪黩坐赃被抓?”
“狗屁。”沈成安凑近解释道:“兵部和大理寺一起查京卫失职案,结果查出京城内外名簿登录的营兵十万有余,实际不过三万,七成都在吃空饷。更可恶的是,近一半的营兵都在给皇亲贵族和勋贵当壮丁。陛下不舍得拿皇子和宗亲开刀,只能在勋贵里找个替罪羔羊,诚意伯怕是最近太高调,正好撞枪口上而已。”
“陛下为什么将罪名定为骄奢淫逸和贪黩坐赃?”
“京卫涉及陛下的脸面,七成都在吃空饷,陛下也没脸说啊!”
沈昭不禁竖起大拇指,啧啧称赞:“还是哥哥消息灵通。”
沈成安一脸骄傲地说:“那当然,我可是京城万事通,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也就孙颖然傻乎乎的,还敢给你难堪,以后她再看到你都得绕路走。”
崔颢见兄妹俩低头小声蛐蛐,无奈地笑了笑。
他们俩还真是走哪说哪,遇到什么事都不影响心情。
崔颢拿起酒壶,给叶晟倒了一杯,然后举起酒杯与叶晟碰杯。
两人开始你一杯我一杯的畅饮,不知不觉间,一壶酒已经见底。
崔颢放下酒杯,笑着问叶晟:“秦家的大火跟叶家有没有关系?”
叶晟听了这话,顿时有些不悦,皱眉说道:“我们叶家一向奉公守法,杀人放火那样伤天害理的事才不会做!”
崔颢给他又续上一杯酒,继续问道:“那镇国公府的腰牌呢?”
叶晟原本正准备举杯喝酒,听到崔颢的话,动作瞬间僵住。
他们趁秦家着火将镇国公府的腰牌扔进院子,虽然不伤天,却好像有点害礼,他的大话是不是说早了?
崔颢拍了拍他的肩膀,骤然一笑,果然让他猜对了。
叶晟暗骂崔颢鸡贼,故意灌他酒,还故意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让他放松警惕,最后才套他的话。
偏偏自己还就中他的计。
果然,越是亲近的人,越要提防!
他狠狠地瞪了崔颢一眼,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崔颢捏着手里的酒杯,目光却投向坐在对面的秋娘。
秦家的火,究竟是谁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