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昏有些不解,转而意识到什么,便脱口道:“你知道她的孩子?”
崔沐伸手触碰着凌昏的脸庞,道:“我知道,可是姐姐却不知道我。小时候,父亲送了我一只小狗叫阿旭,我与姐姐性格不合,除了完成父亲给的训练,唯一陪伴我的便是阿旭。只是,在我全部完成父亲的训练后,父亲给我的第一个任务,便是要我杀了阿旭,并且把它吃掉。“
听得这话,凌昏身躯也不由一颤。
崔沐眼中的泪花似滚烫的浪花,她淡淡道:“我没有得选择,若不完成父亲的任务,他会杀死姐姐。”
说着,她便死死抓住凌昏的衣襟,泪眼婆娑。
凌昏将那玉碗放下,便紧紧抱住崔沐,道:“不喝就不喝,在这里,有我护着你,你好好养伤就是。”
崔沐却抱住凌昏声嘶力竭地哭诉着,将她自小到大不曾向任何人说起的梦魇呐喊了出来。
“我杀了阿旭,我永远无法原谅自己,它的肉还在我的体内,每次夜里只要想到这,我便觉得阿旭在我心底不断啃噬着我。”
“这是你父亲的错,他如何能让你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这不是你的错,你是为了保护你姐姐。”
凌昏低声安慰着,却也觉得自己的安慰软弱无力。
渐渐,崔沐安静了下来,便趴在凌昏肩膀上睡了过去。
凌昏也不敢动弹,便一动不动抱着,一边又用右手输送真气,替崔沐调息。
他不由叹了口气,想到崔沐、崔彤二人身世,便觉得这所谓世家子弟,活得还没凡人自在。
也不知何时,崔沐缓缓转醒过来,便猛然朝凌昏看去。
当她看清楚凌昏近在咫尺,才松了口气。
凌昏也注意到这少女醒了过来,便柔声道:“好了些吗?”
崔沐看着他,道:“凌昏,以后谁都可以背叛我,但你不可以。”
“我以我性命担保,答应你。”
崔沐眼眸转动,也不知道看向哪里,又续道:“其他人,我不在意,你却不能。”
说着,她又将眼眸看向凌昏,道:“现在,你知道我的心意了吗?”
凌昏心中一动,将崔沐抱紧,道:“我明白了。”
说着,他将右手的扳指取了下来,塞给崔沐,道:“这个是你的。”
崔沐却摇摇头,道:“发生过什么,我都当不记得了,但那是最后一次,也唯有你,能得此特例。”
“你便不怕你父亲和哥哥,知道?”
崔沐睨他一眼,道:“那要看你以后是什么身份啦。”
“身份?”
凌昏不由疑惑。
见这人如此蠢钝,崔沐极是着恼,便道:“若以后,一个是你丈人,一个是你舅爷,怎么怕他们知道。”
听得这话,凌昏不由瞪大眼珠,细细瞧了崔沐一眼。
这少女此时竟也有些扭捏,便转过脸,道:“当然,这只是假设。你秉性不正,还需要多番考核。”
凌昏不由乐了,道:“你这丫头,便当我是非你不可了?”
崔沐歪着头,细细声在他耳际道:“我崔沐看中的,没有谁能逃得掉。”
这一声,如若天籁,凌昏只觉心脏不住剧烈跳动。
他回望着崔沐,良久,才道:“你这伤得重,注意休息吧。”
崔沐一笑,也没再开口,便闭目调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