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田有些挫败地低头思想斗争了一番,认命地吹了吹,递过去的时候,手抖得抖快拿不住勺子了。
幸好司大少爷果然很爽快地吃了。当时,梁田心里那个激灵打得……
梁田继续吹吹喂喂,心里一个劲再给自己做建设:
就当是小时候喂弟弟吧,反正小时候也不是没喂过。况且……
况且,男人全是因为自己才受的伤,还失了忆,自己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等他好了,或是恢复了记忆,自己怕是再也不能留在他身边了吧……
想到这些,梁田的鼻头就很不争气地酸酸的,眼睛也有点湿润。
“不吃了!”
司源看见小男仆的脸上忽然露出一种悲伤的甚至可以说是悲怆的神情,心里竟猛的一抽,疼得他生出一股莫名怒火。
“剩下的你给全吃完!”
梁田乖乖喝粥,头低低的几乎舀埋进碗里。
看的司源又是忆一气,又觉得自己有点莫名其妙:不久是一小男仆么,自己怎么这么在意他的一举一动。
于是索性转头闭眼不再看,所以司源就没有看到梁田掉了两颗金豆子,把白粥变成了咸粥。
吃完粥,梁田把餐具送到门口,接碗的是残,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脸色都有点怪怪的。
那样做,到底算不算背叛者?也不知道他是谁的手下,司老太爷的?司源的?
不满梁田的失神,司源“痛苦”地哼哼几声,立马把梁田吓得脸一白,神经高度紧绷,搀扶的动作轻得不能再轻。
小心翼翼垫好枕头,掖好被子,梁田看到男人皱着的眉头终于展开了,这才走到角落的沙发坐下。一时病房里安静下来。
梁田觉得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哪里好了,只好盯着桌上的一支百合花发呆,没多久就看出一阵困意来,头重重往下一掉。
“喂!”
果然又被吓到了。
司源有点小乐呵:这小男仆还真是容易被吓,好像自己大声一点,他都会抖上一抖。
贺伯怎么派了这么个又胆小又生病的仆人来看护自己?不过……如果换了别人自己恐怕是会直接轰人也说不定呢。
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自己非但不排斥这小男仆的各种贴身照料,反而不自觉想咬他靠近自己一点,再近一点,甚至不愿他离开一步……啊,头疼……不想了!就像之前决定的,随身而动吧。
“过来躺床上。”
说实话,那张床对现在的梁田来说确实是个不小的诱惑,所以梁田不准备扭捏。再说,司大少爷开的金口,谁能抗命?
挨着床躺下,梁田背对司源,精神倒是清醒了不少,感觉背后像靠着利芒。刺痛刺痛的。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背对主人!”
主人……
梁田的心猛的一缩。
这声“主人”,不管是当初还是现在,听在耳朵利都像是塞了团长着倒刺的东西,心里的滋味,比从前更百味掺杂。
转身平躺,梁田尽全力压抑气息,双手置于胸口,摆出了一个标准的……寿终正寝卧姿。
司源长长吸一口气,又慢慢吐出,才终于压抑住自己没有提出“转过来,面对我”这种连他自己都会觉得奇怪的要求。
护士推着小车进到病房,就看到两个僵躺在床上的病人,差点就要惊慌叫唤,幸好及时看到一脸被打扰神情的司大少爷对她怒目而视,这才放下心来:看来病人活力非常!
护士是来送药的,两人的药。
梁田自然是先侍候了司源吃下,才服自己的。
这时候的司源正一脸平静任由护士抓起他的手,消毒,扎针,贴纱布。其实他心里忍得很辛苦,又不能发作。直觉不想让小男仆看到忆点点自己慌乱的样子。
想不到今天的注射任务完成得这么顺利。之前的担心,姐妹们的鼓励抖白费了。一定是自己的技术又更上一层楼了!
小护士一边往外走一边使劲夸奖自己,才走到一半就被叫住。
“等等!怎么他没打针?!”
护士和梁田同时一愣。
“那个……他只是感冒发烧,昨天吊过一针,现在只要按时服药,注意休息就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