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城风云变幻,各方势力都在寻找对自己最为有利的一条路,而无论是哪一方,都未曾将另外三位参与国政的成年公子计算在内。
原因嘛,很简单,无论是才具、人望或是在嬴政心目中的地位,他们距离扶苏还差得很远,就连尚未成年的胡亥也比他们更有亮点。
嬴高是次子,他比扶苏小两岁,母亲的身份只是秦国小官吏家的女儿,与扶苏母家的显赫身世没法相比。
自从他出生之后,便与扶苏所接受的教育、所获得的关注和赏赐,天差地别,不过他的脾气甚好,每次都跟在扶苏屁股后面,唯命是从。
久而久之,大家也都将他视为扶苏的跟班,将来等到扶苏登基之后,自然会给他一个富贵的闲职,悠哉悠哉的度过余生。
但是,谁也不知道,他的心里一直藏着一团火,一团权力和欲望充盈的大火!
他不甘心,因为所有的荣耀都属于扶苏,而却身处阴影之中,没有人多看一眼,好像他的存在可有可无。
这样也好,既然没有人注意,那扶苏不方便做的事情,嬴高便可以做!
扶苏不屑于拉拢的人,比如咸阳城的吏员、士卒,失意赋闲的官员,只要有一丝可用之处,他都愿意折节下交,不惜成本。
嬴高终究是皇子,在底层的人眼中,是高不可攀的人物,这样的人愿意经常来看望自己,送一些米面钱粮,甚至嘘寒问暖,安排一两个空缺的职位,都让他们感激涕零,视为救星。
不仅如此,就连刚刚成年的另外两名兄弟,也因为同病相怜的原因,而与他建立了攻守同盟,约定若有机会,便会同心协力的争取。
久而久之,在扶苏的眼光放在大秦天下的时候,根本没有注意到,脚下的咸阳城却已经无声无息的被嬴高等人蚕食了许多。
如今他们终于等到了参与国政的机会,本以为能在朝堂之上大展拳脚,让父皇、也让百官看到自己的才能,却屡屡受到指责和反驳,不禁有些灰心丧气。
这一日,三人聚在一起饮酒,公子平有些伤感的说道:“看来父皇已经铁了心要将位置传给扶苏了,二哥你就不要执着了!”
“是啊,反正我们也都没有露出什么马脚,无非继续扮演乖弟弟罢了,我都已经习惯了。”公子义也附和道,随后咕嘟一声将杯中酒灌了下去。
“你没看到那些朝中大臣,对于我们的方略根本不屑一顾,而只要是扶苏说的,个个都抢着去捧臭脚!”
“父皇也是,我们从未处理过政事,有些不明白的地方也很正常,凭什么光训斥我们,就不说那些大臣辅佐不力?”
多喝了几杯,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数落开了,句句话都在说嬴政偏心、大臣们趋炎附势。
唯有嬴高阴沉着脸不说话,看着兄弟两人喝的差不多了,这才放下酒杯,皱眉道:“你们都是父皇的儿子,身上留着嬴氏的血脉,难道就甘心居于人下?”
“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公子平斜着眼反问道,“二哥是我们中间最能干的,不也因为小小的差错而被扶苏申斥吗?”
“算了,算了,今朝有酒今朝醉吧!”
嬴高闻言大怒,飞起一脚将两人的桌子踹飞,大喝道:“我们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总算有了些成果,怎么能如此前功尽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