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朔手中的剑是扶苏所赠,也算得上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剑,再加上他手上力道十足,竟然隐隐有风雷之声。
转瞬之间,剑尖已经逼近了张良的咽喉,剑气一激,喉间寒毛直竖!
但这一剑却没能刺下去,因为李信的剑到了!
后发而先至!
茅朔的剑被一股巨力弹开,虎口掌心阵阵发麻,身形也不由自主被逼退三步,勉强消去了后劲,耳边才听到了剑鸣之声。
“好快的剑!”
李信出剑在茅朔的预料之中,但这一剑来的这么快,甚至超过了声音的速度,还是让他极为震惊,而掌中剑也出现了米粒大的缺口。
“这就是传说中的斩风剑吧?”
茅朔出剑而无功,却并不遗憾,反倒是面露得意之色,悠然道,“果然不愧是当世名剑,李信将军的剑法也十分了得。”
“但你有没有想过,过了午时三刻而张良未死,就是违抗了陛下的圣旨,这是欺君之罪!”
茅朔潇洒的挽了一个剑花,双目盯着李信,像极了林中觅食的毒蛇,等着对方露出破绽。
与李信打交道这么久,他第一次占得上风,心中自是舒畅,就看李信如何应对。
他不相信李信敢抗旨,但若是被他看出李信出手之时留有余地,那李信的性命也就掌握在他手中了。
李信面色凝重,手中的斩风剑光芒四射,似乎在思考什么,又似乎在等待什么。
此时,一匹快马从嬴政的行宫中疾驰而出,马蹄生风,卷起滚滚烟尘,朝着李信等人的方向而来。
“李少傅,我看陛下已经等不及,已经派人催促了!莫非你真要抗旨不成?”
自从得悉李信被任命为詹事少傅的旨意,扶苏甚是恼火,曾经不止一次的说过:“詹事少傅是太子属官,如今父皇竟然让李信为胡亥教授武艺,究竟是何用意?”
“莫非父皇已经想要改弦更张,立胡亥为太子?”
看着扶苏苍白而有些激动的神情,茅朔叹了一口气,心想:这位公子的心志总是欠缺了一些坚强。
“依我之见,陛下之意一来是表示对李信的信重,二来多半也是给予公子的某种暗示,让公子更加奋发有为,不可安于现状。”
尽管茅朔能够以言语安抚扶苏,但在他心里,却还是对嬴政的这个任命十分头疼!
朝中那么多善观风色的大臣,都从嬴政的旨意中悟出了一些什么,即使扶苏依旧不改其尊荣,对于胡亥的关注还是大大加强了。
就连百官之首、丞相李斯,也在嬴政面前赞了胡亥早慧、志向远大,更不要说其他人了,这段日子赵高走路都是虎虎生风。
因此,如果趁这个机会扳倒李信这个新鲜出炉的少傅,便能给大臣们一个明确的信号,让他们不要首鼠两端,乖乖的站在扶苏一边。
茅朔的谋划固然精妙,但他却没有看到李信脸上出现焦虑不安的神色,相反看到快马之后,反而像是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