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蓝更加火大了。
这边皇太后眉头蹙得更深,对凤老太太道:“凤姐姐,您看这事儿该怎么处理呢?若是宣扬出去,对三儿的闺誉影响不好,但若是就这么草草过去,又怕是不妥,您看是不是让三儿到皇宫里去住一阵,哀家派个有经验的嬷嬷好好地教教她礼仪规矩,让她尽快断了不该有的念想呢?”
皇太后听着每句话都在询问凤老太太的意见,实则自己心里有主见得很,她用故意示弱的方式捧着凤老太太,主意却是拿得精精的。什么让凤三小姐去皇宫里住一阵,分明就是变相的软禁,还让嬷嬷教她礼仪规矩,那就是对她的看守和惩罚。
皇后听着皇太后的话,心底暗喜,还是皇太后有办法,先将凤三弄进宫里去,到了她的地盘,还不是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凤老太太眉头一皱:“规矩?三儿的规矩,是老身亲自调教的。皇妹妹,依你的意思,你是认为老身的规矩教得不好,还是你认为老身本身就没有规矩?”
皇太后面部微微一抽,暗暗咬着银牙,果然是一家子出身,胡搅蛮缠的本事都是一样的厉害。现在她说的重点根本不是这个好不好?偏偏她就喜欢断章取义,挑不重要的来说。
凤天策轻笑着插话道:“老祖宗,您别听他们胡言乱语!他们说天寻跟天逸大师私会,天寻就跟天逸大师私会了?哪门子的道理?难道他们有看到天寻和天逸大师两人脱光了衣裳,在月下私会,或是在草地里打滚?我看他们两个衣裳都穿得好好的,关系纯洁得很!拜托你们思想不纯洁,不要把别人也想象得思想不纯洁好不好?不要随便看到一男一女站在一起,就认为是有问题,有不干不净的关系。按照你们的说法,我对皇后和二公主深夜带着众多侍卫在寺庙僻静处来回穿梭的行为也深表怀疑……”
他的眉梢挑起,拿暧昧的眼神瞄视着皇后母女俩,气得皇后母女再度涨红了脸。
“哦?老身从前怎么没看出来,你们皇家的风气竟是如此的……如此的……咳咳。”凤老太太轻掩嘴角,咳嗽了声,装作不好意思形容下去了。
这么一来,在场的每个皇家的人,都纷纷中枪,一个个露出了吃了半只苍蝇的菜色。
这对祖孙俩的思维也太重口味了吧?
皇太后难得好脾气的,再次忍下了,她面不改色,眼底却是沉了一沉,下一刻,她微笑着说道:“姐姐,别开玩笑了,这玩笑可开不起。哀家猜测,这里面定然是有什么误会,哀家这就训斥他们。”
她面向了皇后母女,严厉了起来:“你们这些人就是大惊小怪了,说风就是雨。回去给我好好地反省反省,以后若是再犯,哀家决不轻饶!”
不痛不痒的训斥,给了凤老太太交代。
她突然抬首,望向了迦蓝,温和的语气道:“三儿,哀家相信你是无辜的,不过,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为何深夜来此与天逸大师相会呢?难道你不知道这么做,很容易引起大家的猜忌,给佛门圣地带来不良的影响吗?”
好一个皇太后,对于凤老太太祖孙俩的胡搅蛮缠,她没有办法,她的攻势于是一转,转向了她。她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私通之名就会重新冠到她的头上。
现在的问题是,她到底该不该出声回答呢?
她若出声,凤老太太和凤天策肯定会听出来,她根本不是凤天寻。不是凤天寻,他们还会如此尽力地保她吗?她若不出声,又如何来应对皇太后的问话?
踌躇间,她拿期盼和求助的眼神看向了凤天策,眼波水光盈盈。
凤天策也在看着她,眼底幽光一划,突然保持了沉默,没有打算要站出来帮她说话的意思。再观凤老太太,她的眼神看似平静,实则时有疑光划过。
迦蓝慢慢意识到了,他们祖孙二人怕是早已看穿她并非真正的凤天寻了吧?也是,如果她是真正的凤天寻,依照凤天寻那强势明朗的性子,哪里会如此沉默地承受众人的冤屈诋毁,而不做出任何的反击呢?
“怎么?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皇太后进一步逼问。
迦蓝咬咬牙,心下一狠,决定来个釜底抽薪!
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她突然扯掉了披在肩上的斗篷,手探到腰间,将腰带用力一扯,她身上的外衣就顺势敞了开去……
动作干脆利落,颇有些英雄慷慨就义赴死的意味。
啊?!
一片意外的抽吸声惊起,谁也没有想到,她会当众脱衣服。这算什么?她是要宽衣解带,来证实自己的清白吗?
在场的多数人纷纷尴尬地扭转了头去,那些侍卫们牢牢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凤家三小姐的玉体,他们哪里敢多看一眼?
皇后母女,包括皇太后也是吓了一跳,不自觉地撇过脸去。
“凤三,你疯了吗?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二公主一边扭头闭眼,一边气急败坏地叫了起来。
“这成何体统,成何体统?”皇后重复地叫着。
“三丫头,还不快将衣裳穿起来?”皇太后气恼道。
身后渐渐没有了动静,二公主第一个偷瞄着回头,她惊呼了声,那里除了天逸大师和一件斗篷之外,哪里还有其他的人影?
“不好,她跑了!快追!”
“追什么追?”凤老太太突然出声喝止,凌厉的目光扫向了二公主,“寺庙就这么大,三儿能跑到哪里去?她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都已经这样了,你们还想捉到她,当面羞辱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