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礼了就该道歉的。”段茂真坐在床边,似乎还是在为刚才的事而紧张,时不时就睨一眼药瓶,“我来看二哥,但他好像与肖哥在书房忙,我就想着先来看看你。
“你说二哥走路怎么这么不小心,还摔下了台阶,你呢,有没有伤到哪里?”
“别光摇头啊,我看着你脸色差得很,还吊这么大瓶的药一定是伤着了。”
“没有。”林知许还是摇头,“我淋雨,肖先生说是因为淋雨。”
他其实是因为当时离汽车太近,内腑也受到些震动,当然这些事不可让外界知道,就算是段茂真也不行。
“看到还笑得出来,我就放心了。”段茂真仿佛舒了口气,“我给你削个苹果吧。”
“不用!”林知许忙出声阻止,“我不吃甜的。”
段茂真虽诧异却十分听劝地重新坐下,“那我陪你说说话。”
这世间怎么会有这样干净的人?
是由内而外的,纯得犹如清晨的露水,一眼望进去晶莹剔透,可映万物。
但他还记得段云瑞那日的警告,不着痕迹地向一旁挪了又挪,直到手摸到了床边才停下。
不仅仅是因为警告,林知许更觉着满身浊气的自己不该与他挨得太近,太脏。
侃侃而谈的段茂真忽地停下,眼神透着不解,“你躲什么?”
林知许竟不知怎么回他,索性赶他,“你走吧,别与我在一处。”
段茂真愣住了,不明白自己坦诚相对反倒哪里惹住了他,心头登时堵得说不出话来。
一时这屋里陷入令人耳鸣的寂静。
林知许转过头不再理段茂真,他不需要安慰,也不需要朋友,更不需要同情。
可静了半晌,身后没起脚步声,反倒是又开口了,小心翼翼,
“你是不是怕我轻视你?”
已经阖上的眼睫轻颤,却没做声。
“都什么时代了,龙椅上都没皇上了,哪里还非要论这三六九等。”段茂真轻声却又认真道,“如今讲究人人平等,你与我年纪差不多怎可有这种陈旧的思想,要做与时俱进的新青年才是。”
经过门外的段云瑞闻言却蹙起了眉,刚欲推门却被肖望笙拦下,低声道,
“他二人聊得正好,你又何必打扰。”说着,他笑起来,“人家是同龄人。”
这话堵得段云瑞一时语塞,干脆转身朝楼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