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声传到这里已经很轻,云枝的声音更轻,险些被烟花盖过了。
沈锦旬嗤笑道:“也是。”
味道带来的安抚不能彻底解决问题,现在那股难受劲再次蔓延上来,云枝连说话都觉得吃力,不想再待下去,但本能又要他留下来。
求生欲要他接近内心深处最信赖的人,也要他拉拢能解决困境的人。巧的是这都指向沈锦旬。
即便不能喝血,也想离沈锦旬近一点。
这种下意识的妥协包括可以穿他衣服,能够躲他身后,亦或者抱在怀里。
他浮现出这种想法的时候,觉得自己该去精神科挂号了,又强迫自己喝了好几口水,但这些无济于事。
反而在食之无味后,对血的渴望更加强烈。
“你怎么回事?又发烧了?”沈锦旬看云枝脸色惨白。
他再道:“跟你的白哥回去休息吧。”
云枝趴在了桌上,沈锦旬想扶他起来。然而云枝看起来状态太差,沈锦旬不太敢用力,只是在露出的那一截白皙后颈上轻轻捏了捏。
掌心贴着云枝的肌肤,能更加明显地感觉到云枝在发颤,体温也很凉。
就在沈锦旬又想说话的时候,云枝拉了下沈锦旬的衣袖。
云枝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心理压力太大,过于急切而纠结,在试图伤害别人的自我谴责中,加速了生理上的崩溃。
“哪里不舒服?别着急,慢慢和我说。”沈锦旬道,“呼吸放缓一点。”
他引导云枝放松下来,然而不行,云枝太紧张了,整个人处在极不稳定的状态里。
云枝死死捏着沈锦旬的衣服,把高定面料揪得皱巴巴的。
“你再这么喘,邻居要投诉我了。矜持一点好不好?”
沈锦旬和云枝开玩笑,想让云枝别这么绷着,然而没用。他碰了下云枝的脸颊,摸到了一手的眼泪。
看这样子是意识模糊了,沈锦旬不懂云枝得的是什么病,怎么发病那么迅速,而且严重?
他要叫救护车,但抽不开身拿手机,就这么被云枝死死抱着胳膊。
沈锦旬道:“大过年的不发红包就知道发嗲?”
低沉磁性的声音时近时远,和嗡嗡杂音混在一起,教云枝听不真切,唯一清楚的是自己的心声——
受不了。
他凑近了沈锦旬,把自己的脸贴在沈锦旬的掌心里,感受着人类稍高的体温。
在沈锦旬的耐心等待中,云枝断断续续挤出破碎的句子:“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