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表情不算开心,带着些许的认真。
尽管喜欢云枝,会偏爱,会迁就,会为此不可自拔。可他的个性没有因过分浓烈的爱意而削减,依旧有自己的想法和坚持,并非无条件供奉神明的信徒。
有的事情可以放纵,有的却必须明确,眼前就摆着要纠正过来的小毛病。
他说:“我觉得你对我们的关系有点误解。”
云枝乍一听,以为沈锦旬要强调他们之间感情逐渐变质,已经不是往日那种纯粹的友情。
然而沈锦旬不是这个意思。
恋爱和做题不一样,后者追求快速得到正确结果,前者要的是过程体验。对他来说,只要对方是云枝,暧昧都别有趣味。
虽然他有时候也会想要确认关系,但没想过趁着这时候催促云枝接受。
他说:“说一件有点像题外话的事情好了,之前出现了很多讨论我妈妈的帖子,有些涉及隐私的被加班加点删掉了。在医生给我打石膏前,我刚和公关部的打好电话。”
云枝登时捏了把汗,蹙眉看向他。
“这边插手的比较早,背后故意散播消息的人应该知道我察觉了,没有继续发,你不用担心这些。”他道,“其实我是想说小时候的事情。”
听他说“小时候”,云枝觉得有些新奇。
“多小呢?”
“十三岁,够小了吧。”
一提起十三岁,云枝就清楚沈锦旬回忆了些什么了。
别人的十三岁大抵无忧无虑,可沈锦旬的十三岁却伤痕累累。
父亲因商业争端和人结仇,那人无路可退,于是铤而走险,将仇恨以扭曲的方式施加在沈锦旬和沈母身上。
“我和我妈被绑架,白天挨揍,晚上挨饿,第三天的时候被冻得受不了,对墙壁上两米多高的洞口打起了主意。”
沈锦旬道:“我只能踩着她的背够到洞口的边缘,然后拉住那里,需要我妈站起来再托着我,把我往上举。如果是现在的话,我应该可以把她抱出去,不会把她留在那里,自己逃掉。”
对于彼时年幼的沈锦旬来说,没哭闹着拖后腿已经是极限,根本没有保护母亲的能力。
母亲要他独自跑出去求助,他在冰天雪地里跑了一整晚没敢停下来,最后体力不支晕在了路上,引起了路人的注意。
竭尽了全力,可没来得及救出母亲,发现自己逃跑后,绑匪进行了报复,救援推开门后,只看到一地鲜红。
沈锦旬被严重冻伤,虚弱地昏睡了两天两夜,几度失去意识。
“我醒过来以后,至少有五分钟,是真的以为自己死了。身体已经躺在棺材里,灵魂出窍看到了卧室的画面,不然周围怎么会那么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