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跟头从沙发上蹦起来去开门,只见一位仪表堂堂的帅哥站在门外恭候。
“有什么事吗?!”白茅将搭在办公桌上的双腿放下来,坐直身体佯装严肃,“请进吧!”
“您是白主任吗?!”帅哥进屋来,伸手递过一张名片,又尴尬地看看我和赫连意,“您现在说话方便吗?”
白茅挑挑眉毛,接过名片扫了一眼,说道:“无妨,有什么事就说吧!”
“我是德国Drager公司…中国大陆经销代表。听说贵院心脏中心刚刚成立,我想推荐我公司的心电监护仪——Infinity Kappa……”帅哥站得笔挺,言辞抑扬顿挫。
白茅抬手打断了帅哥机械般的讲话:“我想你搞错了!我们医院心脏中心刚刚成立没错,可是,我们的心电监护仪已经配备齐全,不需要再购买了。更何况,你这么突兀地直接来找我,而不是通过合理合法的招标活动,我怎敢直接应允你!你走吧!”
白茅连珠炮似的谈话,威严又不失法度,将人家激情满满的帅哥代表一棒子打闷。我在一旁不禁偷乐,这老白,装起来还有模有样的!我也非常同情这造访的帅哥,做个代表容易吗?!又是恭维又是赔笑的,话都没说完就被无情推拒回去,若是我,早就一个暴跳如雷骂个他狗血临头。
赫连意坐在白茅对面,浅笑盈盈,不言不语,靠在椅子里一口一口地呷着何兮送来的信阳毛尖。说起何兮来,我又是一肚子怨气。此话放在后面再谈!
“白主任,听说您荣升为贵科的业务主任,”帅哥依旧不肯罢休,把名片放到白茅面前,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您看,我们经理千叮咛万嘱咐,邀请您本周六晚上务必参加我们公司举行的沟通会!”
白茅伸手推拒递到眼前的信封,沉声说道:“我不是说了,设备的引进需要公平招标。更何况,我虽为业务主任,但是我还有上司。”
帅哥一愣,莫名其妙:“哦?!科里的业务不是您说了算?!”
白茅邪笑:“你问的太多了!请回吧!”
帅哥把信封放到桌子上,鞠了一躬:“不管您的上司是谁,想必您说的话才最有分量。那么邀请函请您务必收下。告辞!”
不等白茅反应过来,帅哥一溜烟跑了出去。
白茅拿起信封拆开,掏出一张邀请函,又掏出一小叠红通通的人民币,大吃一惊:“我草!一千!□□裸的行贿有没有!”
赫连意放下茶杯,凝眉呵斥起来:“刚才你就该退回去!”
“谁知道这里面有钱啊!”白茅不满意地嘟囔,“他说是邀请函啊!”
我看着白茅骑虎难下的表情,窃喜:“老白!身为医务工作者,国家干部,居然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受贿!你该当何罪?!”
白茅把钞票一摔,怒目圆睁,咆哮起来:“草!老子又不缺他这一千块钱!”
“咳咳~咳咳~”乍暖还寒,赫连意因为气温无常而患了感冒,最近一直咳嗽,“以后这种信封之类的东西就不能收,咳咳~你看,你这钱还怎么退回去?!什么‘沟通会’,几家医院的带头人坐在一起胡吃海塞一顿就是沟通会了?!咳咳~~荒唐!”
“不过话说回来,”白茅若有所思,“我们的确需要进口一批心电监护仪,心内二、心内三怎么着也得配备一两台啊!”
赫连意把药灌进嘴里,乌鲁乌鲁地回答着白茅:“我倒觉得,心电监护这类设备,国内厂家做得也很好,价格又低廉,不如把机会留给国产厂商,也算是支持民族企业。”
白茅嗤之以鼻:“切~不知道是谁早晨还口口声声说‘招标’啊,‘招标’啊!”
赫连意叹息:“唉~你我心知肚明,招标还不是形式,我们终究代表不了院方。”
说话间,又响起了敲门声。我又跑过去替二位大人开门。门一开,我瞬间沉了脸:“何兮!”
“小唐,主任在吗?!”何兮向里面探头探脑,“院长说下午叫主任带队去实验室。”
赫连意听到了何兮的讲话,大声招呼她:“何兮吗?快进来说话啊!”
我极不情愿地放她进来,自从赫连意上岗以来,何兮就以各种理由接近赫连意。何兮是博士毕业,在科研方面极具优势,她被调到心内二工作,虽然平时不与赫连意在一个科室,但是她作为实验室成员,还是要在赫连意手下干活的。
“主任!”何兮□□地蹭到二位师兄面前。
白茅打断她:“什么主任,还是叫‘师兄’顺耳。”
“何兮,院长有什么指使?!”赫连意给何兮斟茶倒水,看得我这个郁闷。
“窦院长说她新招的研究生要提前进实验室,叫您带她做实验。”何兮喝了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