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你说,邓羌的大军能胜得了吗?竺瑶和桓石虔有三万人马,桓玄又在暗处,他为何不出现,他不是想当皇帝吗?不正面相抗,他当得了皇帝吗?
&esp;&esp;阳平公,大都督的本事您还不知道吗?大都督从未失手过,别说是晋朝那三万人马了,您就别担心了,方才你还在数落人家,依我看啊,你该自责。
&esp;&esp;你这张嘴,倒是越来越会说了。萱城嗤笑。
&esp;&esp;连苏芳说的不对,他忧愁的并非是这战事,邓羌杨安他自然是信任的,他忧的是姚苌,已经连续好几日没有听到他的消息了,慕容永也出去了数日了还是未有消息传回,他并不担忧姚苌的性命,若是姚苌当真因为此战而丧命,那正是他期望的,可他一想到姚苌似乎知晓很多事,他就没来由的忧上心头,想要改变历史,先得一层一层剖开历史,一层一层剖开这些历史人物的前世今生,他感兴趣的是羌族与氐族的恩怨,他感兴趣的是姚苌和苻坚之间的故事。
&esp;&esp;慕容冲与苻坚之间的故事他已经经历了,历史并没有因此而改变,慕容冲最终被送出了秦宫,还是萱城一手所为,他的一颗悲悯之心,他的一颗爱美之心。
&esp;&esp;萱城终究是被慕容冲的美色所惑,他见不得慕容冲在秦宫受苦。
&esp;&esp;一想到慕容冲与苻坚的日日夜夜,他就心痛,却不知为谁而痛?是为慕容冲?他终究是因为看了慕容冲一眼而动心了。
&esp;&esp;天边一道彩霞明晃晃的照了下来,映在萱城的脸上,他眯眼远望,彩霞映月,月色中荡漾出一张风华绝代的脸庞来,可那张脸太冷,冷的让人恐惧,尤其是他的凤眼,眼波流转之际,萱城终是湿了眼角,酸痛无比。
&esp;&esp;当即提着衣摆走下了城墙,快步回到了府中,连苏芳又是一路小跑着跟在身后,又喊又叫,不得了了,要命啊,这让人怎么受得了,早知如此,还不如跟着太守大人回绵阳。
&esp;&esp;心疾有医不在你
&esp;&esp;萱城瘫在床榻上,一动不动,他闭上眼,可一闭上眼脑海中满是那双眼睛,凤眼眉梢皆是风情万种,他自责,他痛恨,他狠狠的掐着自己的手臂,疼的他咬紧了牙关。
&esp;&esp;啊。他低吼一声,翻来覆去怎么也无法入睡,这时候,房门悄悄的被推开了,紧接着一阵冷风荡漾了进来,森森然有些邪魅,萱城缓缓的坐了起来,一股白色缥缈的烟雾挡住了他的视线,一片云雾缭绕中,一身血色衣袍的男子轻轻走进来,他朝着萱城伸出了手来,那双手苍白的有些吓人,仿佛冬日凝结住的冰块寒霜一般,可他的指甲却是红色的,红白相配,格外妖艳。
&esp;&esp;你忘记你说过的话吗?他缓缓起唇,声音冷如寒冰。
&esp;&esp;萱城全身战战兢兢,可他的神经像是被东西牵引着一样,他移不开视线,他的目光紧紧的锁在那人的脸上。
&esp;&esp;你说过会娶我的,我来了,你不要我了吗?可我要你,我还是要你。
&esp;&esp;萱城摇头,他痛苦极了,身体里像是有一股神秘的力量要冲出躯体一般。
&esp;&esp;冲儿。
&esp;&esp;萱城大惊,这不是他发出的声音。
&esp;&esp;冲儿,对不起,我没想到,皇兄他真那样做了。这是苻融的声音,萱城我为兄长而战
&esp;&esp;五月初,邓羌大军返回成都,一同带回来的还有晋朝益州刺史竺瑶的降书。
&esp;&esp;哈哈,真是痛快。邓羌大笑,与晋一战,从未有过的痛快。
&esp;&esp;阳平公,晋朝同意从南岸撤兵,我们何时进驻?
&esp;&esp;桓玄会真心退让吗?萱城心里始终有个疑惑。
&esp;&esp;不急,再等等,等杨安的消息吧。
&esp;&esp;阳平公是要斩草除根,永绝后患,杨安若是战胜了张育,那晋朝再也没了契机与我秦作对了。邓羌点头,那么,阳平公,末将请求出征绵阳。
&esp;&esp;萱城望着他,满是期许,大都督所想正是我心中所想,从张育起兵至此已经快两个月了,晋朝已降,若是不能及早攻下张育,晋朝很有可能再次反扑,也好,大都督,你便去吧。
&esp;&esp;于是,这第三次的蜀地之战又部署周祥了,邓羌率军两万北上协助杨安攻打张育,留守成都的人便愈发多了。
&esp;&esp;阳平公,张重?王统这时候提了出来,不解决完这些起兵造反的任何一个贼寇,对于王统来说都是后患,他是蜀郡太守,一旦出事,朝廷只会拿他是问。
&esp;&esp;萱城思量了片刻,你说得对,这次我们便给他们来一个釜底抽薪,不从根底上解决他们,蜀地始终有患。于是,萱城又派出了姚苌和慕容永领兵八千意欲西进阿坝州境内,可这时候暗卫回报,张重的残兵已经走出了阿坝境内,进入成都之南,意欲逃窜至晋朝境内。
&esp;&esp;萱城冷笑一声,益州已尽数归秦,晋朝也护不了他了,姚苌,慕容永,本公命你二人即刻发兵,誓将张重截杀在益州境内,不得有误。
&esp;&esp;属下领命。
&esp;&esp;慕容永有武却冷静,姚苌有谋却好动,在战事上,萱城对他们二人之间的配合无所挑剔。
&esp;&esp;这日清晨,太阳刚刚冒出了个头来,萱城漫步在河边,他沿江而行,江水滔滔,杨柳垂垂,轻风微浮,萱城伏在护栏前,望着对岸的益州刺史府发呆,从今以后,这蜀地就完全归秦了,益州刺史名副其实,这刺史一职该由谁来担任呢?以往秦设了益州刺史和蜀郡太守,可晋朝说了,蜀地是共治,既然晋朝在此设立了刺史府,那秦只能自降一级设蜀郡太守,虽然秦国对蜀地也称益州,刺史一职却有名无实,只有一个小小的蜀郡太守。苻坚答应了,他这个人从来都是自降一级,他不称帝,以为司马氏会感恩戴德,可他做的却是帝王之事,他要君临天下,要士族北还,到了那时,他会称帝,像秦始皇那样被世人尊为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