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可是你不是要听师馥讲西域的故事吗?
&esp;&esp;算了吧,不听了,不听了。他叹息了声。
&esp;&esp;二人又从政和殿折返回明光殿,偌大的殿内竟然也泛起了丝丝凉意。
&esp;&esp;苻坚捧着萱城的手捂住,你说,西域会比长安冷吗?
&esp;&esp;萱城凝视着他的眼睛,违心的说,不会,你别担心了。
&esp;&esp;他会安好的回来的,你放心。萱城又在骗他,他知道,吕光不会回来了,也回不来了。
&esp;&esp;铜香炉里的雾气袅袅氤氲在殿内,淡雅的香味令苻坚的心神安宁了下来,他说,还是召师馥来吧。
&esp;&esp;南岸去传旨了,良久,师馥一人前来拜见。
&esp;&esp;苻坚问他,听说西域的那几个大国,焉耆国,龟兹国、乌孙、若羌,还有那个什么女国,你能讲给朕听听吗?
&esp;&esp;陛下要听些什么,人文风情,还是国家政治、经济?
&esp;&esp;都可以,你讲讲吧。
&esp;&esp;师馥怔了一下,面前的苻坚有些让他捉摸不透的样子,他似乎很想听西域大国的故事,可他表现的却漫不经心。
&esp;&esp;我给陛下讲讲龟兹国吧。师馥看了苻坚一眼,又收回了视线来,他说话的声音很柔很细。
&esp;&esp;龟兹国是西域的西行记
&esp;&esp;你来过这里吧?二人伫立在翠华殿外的一颗青松下,苻坚目视前方,这般问道。
&esp;&esp;萱城茫然,摇头。
&esp;&esp;翠华山,淳展之,你忘了?
&esp;&esp;萱城道,你想说什么,他是带过来到过这里,不过那是他来告别自己的修道之地,与我无关。
&esp;&esp;他没告诉你一件事?
&esp;&esp;经他这么一说,萱城倏然想起那一次淳展之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语,心下顿时一慌。
&esp;&esp;若是你再不回来,朕便不再寻你了。苻坚这般道。
&esp;&esp;萱城勐然大惊,他转而盯上苻坚那庄重的眼睛。
&esp;&esp;若是你想回去,朕便求王嘉放你回去,不论过去了多少年,百年,千年,朕都不会再寻你了。
&esp;&esp;他说的一字一句,似乎从来没有这么庄重过的样子,神色凝重。
&esp;&esp;萱城却一下子心空了。
&esp;&esp;当他亲耳听到苻坚这么说的时候,他的心里空虚极了,就像是被挖去了心脏一般的难受,王嘉放走了这缕灵魂,他便不再飘荡在一千六百四十年前的世界了,他就能回到自己的世界,回到21世纪的南京,回到自己的学校,回到自己的亲人朋友身边,他的身边谁都有了,唯独没了这个一千六百四十年前的人。
&esp;&esp;这具身体的哥哥,前秦王苻坚。
&esp;&esp;他真的能开怀吗?
&esp;&esp;身体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像是以往多次那样温热的气息随即传遍全身上下,身边人耳鬓厮磨,语气充满诱惑,可你回来了,你的心回来了。
&esp;&esp;他纤细清瘦的手指渐渐滑过萱城细腻的脸颊,一寸一寸抚摸,你终于毫无芥蒂的动心了吗?你不想离开朕,心甘情愿的陪着朕一辈子吗?他们都走了,景略离开了朕,朕悲痛,朕思念他,慕容冲离开了朕,朕不再心怀愧疚,朕并不想他,吕光离开了朕,带着对朕的爱意而去,虽然在那一刻我的心有过动摇,可终究还是抵不过你的诱惑,你陪在朕身边一生一世,生死同穴这个承诺对于朕来说,太致命了,朕无法拒绝。
&esp;&esp;萱城仰望着他的深眸,一字一句道,我愿意陪在你身边,一生一世,生当同榻,死当同穴。
&esp;&esp;苻坚的脸慢慢靠近,他的手捧着萱城的脸,眼内光泽万丈。
&esp;&esp;可你的弟弟,他的身体不愿意。
&esp;&esp;萱城望着苻坚的眸子质问,你到底对你的弟弟做了什么让他这般拒绝于你。
&esp;&esp;他抽回自己的手捂住胸口,我无法控制这具身体的反抗,也许,当我的灵魂真正离开的那一日,你的弟弟才会真的归来,也许那时,他才愿意接纳于你,你等得起么?
&esp;&esp;苻坚道,朕等得起,无论多久。
&esp;&esp;萱城眼睛一酸,内心更是酸涩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