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温珂一曲抚完,静静的望着院中躺椅里的冉卓。
望着,就这么望着。
冉卓静静躺着,一张妖娆的俊容没有任何表情,如石化了一般。
温珂起身慢步走过去,慢慢跪伏在他身上。
“冉卓,别再睡了,你已经睡了三年了,难道你想睡三十年?三百年?冉卓,醒醒好不好?虽然我愿意陪你千年,万年,可是我的心不知道能不能撑那么久,你这么一直睡,我的心好痛,每天,每时,每刻,痛到无法呼吸……”
温珂用手轻轻的触摸冉卓那棱角分明的轮廓,触指冰凉。
温珂的双手小心翼翼,生怕会弄疼这脆弱的爱人,也或许,怕那微弱的希望就在这触碰的瞬间,消失不见。
“冉卓你知道么?没有你,我的世界没有了色彩,你是那么的令人向往,你的好,你的坏,我统统喜欢,你说过你要陪着我每时每刻,你做到了,我们相伴每时每刻,可是为何你不对我说话?你不对我笑?是不是你还在怪我,怪我没有认出你就是休莫?怪我对你的绝情?”
温珂慢慢的诉说着,仿佛天地间就只有两个人的存在,一个醒着,一个睡着。
迦玥远远的看着这一幕,这是多么令人心碎的一幕独角戏?
休莫,你听到了么?听到一个深爱你的女人对你的爱语么?如果你不忍她如此的伤悲,那么你就醒来吧……
三个人的快乐,好过两个人的悲伤。
一行清泪流了下来,温珂整个身子扑在冉卓的胸膛。
泪水沾湿了他黑色的衣领,晕出了更为亮的黑。
“冉卓,你说过要保护我,有危险了让我躲在你身后就好,你忘记了么?不会的,你不会忘记,如果没有忘记,那么为何你不起来兑现诺言?你说的话,我一直都记得,一直……”
温珂凑到冉卓的脸颊,开始轻轻的吻着,湿润的泪珠,一滴一滴打在那苍白的芙蓉面上。
“冉卓,醒来吧,该做的我都做了,我还要怎么做?你告诉我?纵使我拥有了天下,却也抵不过和你在一起的一时一刻,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醒来,你怎样惩罚都可以……”
温珂伏在冉卓的耳边,头靠着冉卓的头,嘴唇就在冉卓耳边低语着。
“冉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见么?那时的你,让我惊艳,我一直自诩心境已经波澜不惊,可是见到你,我的心还是不由自主的被牵动了……我不肯承认,但是我却无法欺骗自己的真心,我那时,仅仅第一面就被你吸引了,你说这是不是缘分?是的,这的确是缘分,我们中断了千百年又再度纠缠在一起的缘分……”
泪,干了。
心,累了。
温珂说着说着,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迦玥一个轻跃,疼惜地横抱起温珂,朝屋里走去。
看着静静的睡梦中的温珂,迦玥心疼不已。
为什么?为什么让休莫即使做出牺牲也能够得到如此让自己羡慕的回报?温珂,在你的心中难道我迦玥真的不如休莫?不,不是这样的,如果此刻躺在那里的人是我,珂也会如此。
长叹一声,迦玥将温珂轻放在床榻之上,接着在温珂的额头轻轻烙下一吻,合门离开了。
清冷的黎明,泛着鱼肚白的天际更多显现出的是蓝色。
迦玥微眠中,听到院落中又有声响,起身轻轻开门。
只见混黑的院落中,一袭白衣的温珂跪伏在躺椅一侧,想都不用想,躺椅中坐的肯定是冉卓。
“冉卓,你睁开眼看看,我记得我曾经用一种花来形容你,那就是罂粟,你看,这满院子我都种了罂粟,你如罂粟花一般的美丽,妖娆,当时我还暗暗嫉妒过你呢……呵呵……”
温珂轻笑,笑声中只有落寞与伤痛。
迦玥不忍再看,转身关起了那扇似有似无,却代表着隔绝的门。
温珂全身心的放在冉卓身上,轻轻的为冉卓捋了捋青丝。
温珂继续对昏睡的人呢喃道:“你看,昨天我说着说着就困了,想说的话还没有说完,你知道么?第一次见你时我好奇怪,为何你会对我如此执着,而且居然和迦玥大战,为的居然是我,我只不过是你初见的陌生女子,为何你会如此?我曾经笑你痴,笑你疯,可是没有想到你就是休莫,你对我的爱恋已经深入骨髓,怪不得你会对我说,让我跟你走,你会给我想要的一切……原来一切皆有原因,不是那么突兀的,只是……只是当时的我又怎么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