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周子扬怒火稍熄,摇头道:“我也不清楚,出发前我去找过他,你也知道,伯父看见我就恨得牙痒痒,哪里会让我见他。”
张文昀忍不住笑起来,“谁让你名声那么差!”
周子扬啐了他一口,“老子哪里名声差了?不就是喜欢斗个蛐蛐赌赌钱,喝喝小酒斗斗鸡,逛逛妓院溜溜狗,还伤天害理了不成?”
“呸,吃喝嫖赌你占全了,还好意思说!”林昭也故作感慨地道。
周子扬脸上一热,有点尴尬地道:“我是不怎么样,可三郎不也没被我带坏吗?”
“那是因为三哥样样都比你厉害,除了嫖妓,你哪样能赢得了三哥?”林昭不以为然地道。
周子扬年轻的脸垮下来,“我又不是不晓得,还用你再说一遍?”
“我想三哥了······想跟三哥一起喝酒,一起打猎,一起听戏······”张文昀很是沮丧地道。
周子扬白了他一眼:“瞧你那点儿出息?我说你们才认识多长时间哪,一个二个的就跟他亲成这样?”
林昭微微一愣,也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说不上来为什么,我家兄弟那么多,我还是觉得,如果三郎是我亲哥哥,我就死而无憾了。”
周子扬故作不甘地咧咧嘴,“大老爷们儿,真不怕矫情。”
张文昀揉揉鼻子,“林昭说得没错,明明三哥就比我大了半岁不到,可是总感觉和我们不一样,跟三哥在一起特别踏实,就像是即便天塌下来也有人替你撑着一样。”
“我就奇了怪了,他也没少揍你们哪,挨揍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这么说?”
张文昀抓抓头发,“说得也是,长这么大也就三哥敢揍我,不过说真的,我一点儿也不恼他,有时候想想还挺高兴的。”
这边两人还未来得及接话,边上便传来一声冷哼,紧接着又听那人说了句把三人一齐惹火的话,“算是知道什么叫下贱了。”
张文昀气得满脸通红,刚准备动手,林昭已经抢先一步,朝那人扑了过去,秦煜没练过功夫,又长得瘦弱,两下就被推到了地上,林昭挥拳便打,却被张文昀拉住,“我来。”
林昭看了看一向斯文秀气的张文昀动了真火,也体贴地起身让开。
秦煜看着居高临下站在自己面前恼羞成怒的少年,不甘示弱地道:“怎么?是被我说中了,还是不想承认?”
张文昀抬起拳头还未来得及砸过去,只听“嗖”的一声,长箭破空而出,在他尚未反应的情况下竟擦着他的头皮钉在了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上,紧接着队伍中呼声四起,“敌袭!敌袭!快隐蔽!”未等他动作便是一轮箭雨从四面八方飞来。
张文昀僵在原地,林昭周子扬忙拉他躲到树后,随行的士兵展开盾牌阻挡,却仍有不少利箭擦着他们的衣角飞过,吓得三人一动也不敢动弹。
周子扬看了眼不远处被扎成刺猬死状恐怖的几个少年,心头一阵颤栗,那边从密林中蹿出的南疆人披发文身,形貌粗壮,手中的大刀毫不留情地就斩下了几个士兵的脑袋,喷涌四溅的鲜血顿时就吓坏了一众少年,周围尖叫声,惨叫声,哀嚎声,喊杀声,一片惨然。
“耿七,你西边,王福,你南面,李傲天,你去东面,方圆三十里,查到敌情,速速来报!”
“是!”三个矫健的人影,无比迅捷地朝着不同方向隐入密林之中。
李傲天背着弓箭,腰上带着短刀,靴中藏着匕首,面上涂着潮湿的青泥,飞快地跃入丛林深处。
小队长望着少年的背影暗自点头,斥候一职,在军中虽然没有什么职衔可言,地位却十分的重要,能胜任此项任务的,一般皆是熟悉环境,身手敏捷的当地人,李傲天来此不过三月,却已能在这危险重重的雨林中来去自如,可见定有过人的本领。
林间阴风阵阵,各种嘶哑恐怖的虫鸣使得这样的夜晚更加让人胆寒,看着迎面走来的两个高大粗犷的蛮汉,秦煜惊惧地向后缩了两下,一张隽秀的脸此刻因为紧张扭曲得厉害,“你们······你们要干什么······别······别过来!”
“想不到男人也能长成这样,今个儿老子真是长见识了,好几天没开荤了,兄弟,虽然是个男人,看在长得不错,我俩就将就一下吧。”一人□□着对着另外一人道。
那人呵呵笑了两下,已是有些迫不及待,“真是跟哥哥想到一块儿去了。”
明白过来的秦煜顿时吓白了脸,虽然京中一些贵人确实有些龌龊的烂癖好,他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如今万万没想到会落到自己身上,想到要被这两个蛮子……这等侮辱他如何能受得了?眼见脱困无望,他抓起地上的石头就往自己脑门上磕去,却不料一把就被人攥住了手,他一声惊叫,那人已经扯下腰带,将他两手捆住,牢牢拴在一颗大树上,另外一个男人拉住他的脚踝稍一使力,他整个人就仰躺在了潮湿的地面上,几番挣扎过后,身上的衣物已是被脱得只剩残破的中衣,他下意识地踢腾喊叫,却让两双狼一样恐怖的目光更添几分欲。色。
粗糙丑陋的大手贴上身体的时候,他总算知道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绝望地挣扎哭喊了一阵,换来的只是耳边更为聒噪的虫鸣,眼见着跪在自己腿间的男人已经掏出了裤中粗硬黑紫的东西,他一口咬住自己的舌根,却被箍住他肩膀的另一个男人察觉了意图,两指一捏就卸了他的下颌,让他最后一丝保留尊严的希望也落了空,他呼吸一滞,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
李傲天老远听见喊声,潜至附近,正见两个伪齐兵在干这档子龌龊事,心下作呕,两人淫心正起,本就毫无防备,李傲天弯弓搭箭,“嗖嗖”两声,压着少年的两个汉子便应声倒地。
李傲天忙上前去查看那少年的情况,待看清他的脸,一时也有些吃惊,御史台秦大人的公子秦煜,虽然知道京中会来这样一批混功劳的家伙,可是这秦煜在家中地位不低,竟也来凑热闹,着实让他没想到,见人已经昏了过去,他忙将人解开,那副凄惨的样子叫他也不好意思往他身上多看,只是拿起掉在地上的衣服给他盖上将人放在一边,拔出靴中的匕首,但见那二人着实恶心,他也不稀罕这两个人头的军功,又把匕首放回了鞘中,把尸首拖到远处的草丛里,回来看着昏迷的人,李傲天不禁犯了难,这秦煜平日里也是个嚣张的主儿,跟周子扬他们一直不怎么对盘,李傲天跟周子扬走得近,所以跟他也算不上一路人,只是就这么把人扔这儿,却也还不至于,无法,只得就地过夜,明日再做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