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傲天脸上有些灰白,“我不想连累任何人······”
秦煜摆摆手,“随你,反正我也不想被你连累,你最好多暴露些弱点给我,我将来一定会踩着你的尸骨加官进爵。”
虽然不大相信他口中的话,李傲天额上还是忍不住冒出两滴冷汗,“用不用这么狠哪······”
秦煜斜了他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招呼走躲在外面神色复杂的三个人,他面上故作轻松的神情也忍不住垮下来。
张文昀懊恼地抬手磕了磕自己脑门,“每次我闯了祸,都是三哥替我担,他有了麻烦却还要想着把我推开,我竟然还会相信别人挑拨离间的话误解他,真该死!”
“三郎得罪了太子,将来恐怕险事重重啊······”周子扬忧心道。
林昭有些不解地道:“我看那三皇子挺和善的,应该不是个记仇的人吧!”
周子扬神色凝重地摇摇头:“那不一定,越是这样的人越歹毒阴险,防不胜防。”
“既然这样,想办法换了他不就是了,皇上这么多儿子,谁规定太子就非要是那个玉定辉啊!”张文昀不假思索地道。
周子扬面上一呆,林昭指着他一脸的狂热,秦煜垂下眼帘,掩住眸中一闪而逝的复杂情绪。
片刻,周子扬回过神来,干咳一声,“文昀,以后别那么口没遮拦的!这话说出去是要诛九族的······”
张文昀不以为然地皱皱鼻子,“我又不是傻子。”他说着看向边上一言不发的秦煜,“喂,平日里你最有主意了,你说怎么办?”
秦煜微微一愣,别过脸去,“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什么意思!三哥对你好歹也是有过救命之恩的!”他很是气愤地道。
秦煜嗤笑一声,“没人规定救命之恩,就要以命相报,我没你那么傻。”
林昭一把推开他,“我就知道你靠不住,子扬,你怎么说?”
周子扬不假思索地道:“我跟三郎是兄弟,自然要同生死,共进退!”
两人一听,顿时心中大定,秦煜故意加重了语气,叹息一声,“既然如此,我就等着看你们怎么死。”说罢,不再理会几人,扬长而去。
张文昀气得一肚子火,周子扬忙拉住他,劝解道:“算了,人各有志,他跟我们本也不是一路人。”
作者有话要说:
☆、调令
几人各怀心思,一副对谁都无话可说的样子,谁料不过两日,一纸调令突然打破了这令人别扭的宁静。
李傲天皱着眉头听着郭威语不成句地念着手中的军令,突然要抽走张文昀秦煜两支弓箭旅去支援攻打蟠龙寨,据他的了解,蟠龙寨地势平坦,根本不需要这么多弓箭手······
郭威艰难地念完纸上的数十个字,不无得意地道:“这一次我可是大力举荐了二位,此一去,至少要再升一级,再见面恐怕就要称少将军了。”
收到张文昀有些不安的目光,李傲天不假思索地问出了心中的疑惑,郭威却冷冷回了一句,“小子,军令也是你能质疑的吗?”
待他走后,秦煜似有所觉地将李傲天叫到一旁,意味深长地道:“知道吗,你变了,我还记得在南疆第一次跟你进军营时你是什么样子,也许你自己却不记得了,还是说你打算就这么憋屈一辈子。”
张文昀和秦煜走后,李傲天便开始坐立难安,张文昀不情不愿的神情,秦煜别有深意的话语,令他的担心如雨后春草一般疯长起来。
周子扬见状,轻声安慰道:“三郎,莫太担心了,弓箭旅相对来说是比较安全的。”
林昭故作生气地冷哼一声,“我看悬,阿昀那小子,没人做主心骨就是个胆小鬼,秦煜又是个靠不住的,谁知道这俩在一块儿能出什么事。”
李傲天呆呆地坐在乱石边,憋屈吗?是很憋屈,明明不放心,却还是要让他们离开自己的视线,明明想去把人找回来,却偏偏要守在这里寸步不离,明明知道仗该怎么打,却非要听从一个小人的胡乱指挥,明明能够预见未来,却每一步都要谨小慎微,为什么是这样呢?难道他的委曲求全就能够让太子与他消除隔阂,和平相处?难道他的收敛谨慎就能够免除祸端,一路坦途吗?不能的,是的,不能的,既然不能,他的这些徒劳无功的委屈隐忍又有什么用处?看到一个十年已是上天对他的恩赐,何必要为了那看不到的第二个第三个十年郁郁不安,反倒错失了眼前,他已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秦煜与张文昀带领临时抽出的一千人行了几十里山路,来到驻在蟠龙寨外的大营中,白面无须的中年副将热情地接待了二人。
待得知道此次叫二人前来只是为了送趟东西,两人顿时有些傻眼。
那人也不隐瞒,慎重地道:“我等已联络上了蟠龙寨的二寨主,他答应归顺朝廷,此番就是要你二人将这几箱金子送给二当家。”
张文昀心有不屑地撇撇嘴,没本事打就干这等勾当着实让人瞧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