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自从将永家交到大爷手上后,几乎将所有心思都花在了二爷身上,说要弥补对二爷和已过世的柳姨娘的亏欠,对永家无论家内还是家外之事都不再过问。永家家业太大,大爷将所有心思都花在商铺和经营的官锦上,几乎不过问家中之事。日需品,家仆、婢子的月钱,修缮后园……所有的事都是由老奴一人经手,久而久之,起了不该起的私心。”他说,“前不久听大爷说夫人即将进门,老奴知道事情很有可能会败露,就将自当上管家来收入囊中的所有银钱都还了回去,夫人若是不信,可以翻看今年那本账簿的后几页,上面是入账的记录。”
“我看到了。”虞西黛声音平静。
“恳请夫人给老奴一个机会,老奴发誓,日后绝不会再出现此类事情。”
“大爷可知道?”
“大爷不知。”
虞西黛眉心微蹙。永忠,永忠,你的镇定自若从哪来?
“忠叔作为管家中饱私囊,为何还如此镇定?难道是吃定了我不会告诉大爷?或者施行永家女主人的权利责罚你?将你赶出永家?”
“夫人宅心仁厚,大爷以前向老奴提及夫人时经常这样说。今日老奴也看见了,夫人能为那些丫鬟嬷嬷们求情,甚至替她们在这里跪了这么久。……老奴在永家呆了十余载,几乎是看着大爷长大,对永家,对大爷都是一片耿耿忠心,只是不小心被猪油蒙了心,才会犯下大错,如今老奴已经知道自己犯了错误,将亏空全补上了,只求夫人给老奴一个改过的机会。”
虞西黛伸手揉揉太阳穴,道:“罢了,既然亏空都补上了……我可以不再追究,只不过同样的错误不能犯第二次,忠叔可能真的保证日后不再起这类心思?”
“老奴愿对天起誓。”
“起誓倒不用了,”虞西黛挥挥手,“这件事我不会告诉大爷,你下去吧。”
“谢谢夫人。”
虞西黛嗯了声,看永忠转身,补上一句道:“好自为之。”
永忠应诺,仍旧不显丝毫慌乱的步伐渐行渐远。
虞西黛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出神。都忘了自己现在仍在跪着,膝盖在叫着疼。——不应该,永忠给的理由太牵强了,什么知道她宅心仁厚所以有恃无恐,因为知道事情会败露所以干脆不掩饰地将亏空补齐,以加大能求得原谅的筹码。可如果不是这两个原因,又是什么呢?
认为她好欺负?
也不应该,她虞西黛以女子柔弱之躯,以极快之速让离开丰城十余年之久的虞家在丰城重新站稳脚跟,像永家这样的大户人家的管家,不可能没听说过她的雷厉手段。说她好欺负,简直是在说笑。
那又是什么呢?
如果说永沇知道他以前做过中饱私囊的事,那还说得通。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收藏,也没有留言,你们这是要我一个人奋斗,孤立死我啊_(:з」∠)_
☆、求情
—021—
只有在作为一家之主的永沇愿意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的前提下,他在对她这个新进门的女主人坦白时才能这么镇定自若。可他说永沇不知道,他有必要在这点上骗他吗?明明白白告诉她永沇知道他以前做的事并愿意给他改过的机会不是更能说服她也给他这个机会?还是,他手上掌握了什么东西,让他这么有恃无恐?
虞西黛混乱了。
以为凭着几句话搞定了永兰,永家其它奴仆也会和她一样好搞定。没想到竟会在永忠身上出现这种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情况。
她或许低估了永忠的战斗力。
此时此刻,垂柳依依的柳湖边,永忠停下脚步。一直都平静无波的脸上终于出现了裂痕,他长舒一口气,还未来得及感叹,一边传来匆忙的脚步声。他转身看去,见来人,急忙迎上去。
“夫人在哪?”
“大爷随我来。”永忠在前方带路。“老奴饭前差人去找的大爷,到现在夫人已经跪了快五个时辰了,本差了人给夫人送了饭菜,可夫人说不想吃,只怕是跪得太久身体支撑不住了,才没胃口。”
“凳脚只是说老夫人责罚了夫人,其余一问三不知。”
永忠差去找永沇的是一对双胞胎兄弟,本是流浪儿,无父无母,靠沿街乞讨为生。后来因缘巧合进了永家当小厮,问他们的名字,大的叫凳脚,小的叫椅背,也不知是怎么来的名字。永忠本想给他们另取名字,只是永沇听后觉得还挺有趣,两人的名字就保留了下来。
凳脚,椅背,名字也好记。
“今日缥碧她爹忌日,她回家祭父。二爷上了树不肯下来,惊动了老夫人,老夫人要责罚一干服侍二爷的嬷嬷和丫鬟,连二爷房里的人也不放过。夫人听说老夫人要罚他们跪三天三夜,便向老夫人求情,自愿替那些丫鬟嬷嬷跪。”
永沇蹙眉,“三天三夜?”
跟在他身边快十载的永忠自然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