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会长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又安慰道:“你不是也安排了人找阮阮的父亲吗?直系血亲匹配的概率很大的,你别灰心……其实这个病是这样的,会有让人沮丧的时候……但还是要坚持下去,才能看到希望啊。”
“我没想放弃,就是……”陈凛垂下眼,唇角轻轻扯了下,声音低落下去:“有时候想,要是病的人是我就好了。”
阮舒怡搬过来之后,他知道了更多他从前不知道的事,比如,她其实一直被湿疹困扰,她掉发其实很严重,恶心呕吐这种靶向药的副作用也时不时发作……
她只是总装得好像个没事人。
这种最重要的人遭受疾病折磨,自己却只能看着的感觉真是太糟糕了,他已经做了他所能做的一切,但面对病魔,还是会由衷地感到自己很渺小。
陈凛回到家,刘姐已经做好饭。
他才进门,阮皓言就过来抱住他的腿,仰着脸喊叔叔。
或许是因为最近他都陪着阮皓言和阮舒怡一起睡,阮皓言起夜都是他在伺候,现在孩子也挺粘他,他弯下身抱起孩子,亲了亲孩子的脸蛋,阮舒怡走过来说:“我看他现在比起我,更粘你。”
他冲她一笑:“这样不也挺好?”
阮舒怡笑笑没说话,好是好,陈凛带孩子她就没有那么累了,不过当妈的也难免会有一点点失落。
在这里没那么多规矩,刘姐也上桌,几人一起吃了饭。
陈凛表现得和平时一样,不过很快,阮舒怡就觉出几分怪异来。
陈凛的笑意一直不达眼底,哪怕他在哄阮皓言,似乎也有些心不在焉。
晚上陈凛洗完澡出来,在自己卧室看到了阮舒怡。
她坐在他的床上,他有些意外。
这段时间,她都在二楼次卧跟阮皓言一起睡,每一晚都是他过去找他们。
他只穿了家居服宽松的裤子,一边擦头发一边走过来,余光瞥见卧室门都被她关上了,他撩着唇角轻笑:“你关门做什么,孤男寡女的,我可不是柳下惠。”
阮舒怡也不说话,就仰着头,使劲地盯着他的脸看。
陈凛觉得莫名,“怎么了?”
阮舒怡确定了,她说:“你不高兴。”
陈凛一怔。
她说:“我让刘姐留下了,都这么久了,我也想看看乐乐现在有没有好点,今晚让刘姐陪着乐乐睡,我们观察一下,你和我说说,你怎么了?”
陈凛沉默会儿,说:“没多大事,工作不顺。”
他转身回到洗手间里,将毛巾放下,才又走出来,心累好像传达到躯体,他在床上躺下,手指勾着阮舒怡的手指,“陪我躺一会儿。”
阮舒怡也上床躺下,被男人很快搂进怀里。
他把脸埋进她颈间,深深地吸气,嗅到她身上沐浴后的清香,但是心却没能安定下来。
找不到骨髓,这一切都会是浮云,他所感受到的,这个完整的家……都像是建立在流沙之上。
他毫无安全感。
他将她抱得更紧了,“阮阮,我才比乐乐更粘你,你没感觉到吗?”
阮舒怡也抱住他,手在他背上轻拍,她笑了笑,“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不想说就拿甜言蜜语糊弄我啊。”
“不是糊弄……”他声音闷闷的,“我……没你不行。”
阮舒怡闻言,安静了几秒,微微侧过脸,手轻轻地碰到他的脸。
他也正看着她,四目相对,他情不自禁地靠近,吻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