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男朋友放心,自己并不需要他如此鼎力相助,云嘉不得不更加积极努力地投身新工作。
一病倒才意识到自己也并非铁打的。
她睡在庄在的卧室,不想去医院,只从药箱里翻出一些常用药,看了看功效,挑了两种混合着吃下去,然后就紧闭窗帘,将白天当成夜晚来睡。
迷迷糊糊被床头的手机铃声震醒,云嘉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头疼脑热的症状好像更明显了。
而电话里的庄在也第一时间听出了她声音有异。
“不舒服?”
云嘉“嗯”了一声,将掌心按到额头上,她无法自己给自己测温,只感觉额头和手心两处都体温过高,身体忽冷忽热,十分难受。
庄在安排好事情,嘱咐她先不要睡,一会儿会有家庭医生上门。
令云嘉微微有些诧异的是,上门的家庭医生是个三十来岁的女性,一头柔顺的及肩短发,讲话也很温柔。
云嘉替她开门。
女医生先是抱歉,因为是第一次过来,所以进园区认错了方向,绕了路,这才来迟了。
“没关系。”云嘉表示理解,随后量了体温,确认发烧,问及医生刚刚话语中透露的一点信息。
“您说您是第一次过来,那之前庄在,就是雇主,身体都应该很好?”
女医生打开药箱,配着药水,回头冲云嘉一笑道:“这我不大清楚,之前庄先生一直是我师哥的客户,去年大概十一月,他申请医生,说是以后可能有女朋友生病的情况,毕竟是24小时随叫随到的上门服务,这一行,女医生很少,我手上的客户已经饱和了。”
找地方挂起吊瓶,女医生握起云嘉
()的手,准备扎输液针。()
但是庄先生太大方了,实在没办法叫人拒绝。所以跟其他客户沟通后,做了一些调整,我一直很好奇这位云小姐,今天一见,果然,您带病都这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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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话听得云嘉内心飘飘然时,尖细的针头也结结实实扎进血管里。
皮肤上的痛感传来,才叫她手背一颤,微微恍然,医生哄大朋友打针的方式,跟哄小朋友打针的方式如出一辙,都是转移注意力。
云嘉盖着薄毯,靠在躺椅上输液。
想着十一月是什么时间,那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那时候不止他的电脑里多了一封辞职信,他还特意去换了一个女医生来应对她未来可能会生病的情况。
可惜她只看到了那封信。
病中多思,云嘉不免去想因为辞职信跟庄在吵架那晚发生的事。
许多话,细想不起来,只记得她当时很生气的一点,是她还那样快乐沉浸,他却已经单方面做好了随时结束的准备,好似无论这段感情发生什么变故,他都会一力承担,不在乎付出任何代价。
可实际,他做好的准备,又何止一封辞职信。
那天她说了什么呢?
她冒着深夜的风雪离开这里,说了对他感到失望的话。
心脏猛然一抽,好似被一张无形的网收拢到紧涩的程度,连细微的呼吸都有了胀痛感。
她和那晚的干脆决绝判若两人,不知是生病的痛苦,还是回忆的痛苦,云嘉偏开视线看着窗外的渐渐消淡的明丽晚霞,眼角淌出一串温热的泪水。
庄在回来时,药水掉完了,女医生也已经走了,
云嘉一个人睡在卧室。
素面朝天的一张脸因病气多出两分苍白,贴着止血胶布的手背,轻轻搭在枕边,静静合眼,好似一只纤薄易碎的玻璃器皿,受不得半点惊扰。
不欲打扰她休息,庄在正要挪步离开,只见她柔柔睁开眸子,抬起枕面上的手,揉了揉眼皮。
庄在这才注意到,她眼睛泛红,眼周也有些肿,病气侵袭的眸子像哭过一样。
他坐来床边,就着卧室的壁灯,伸手摸她的额头。
“好一点没有?还是很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