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涯处的江湖人士无论正邪,俱是面面相觑,实在想不到百损道人尚有这一手,更想不到元庭之上也有这般争斗。正在沉吟之间,百损道人一掌将汝阳王推出数十丈之外,冷笑道:“今日且饶你一命,等你想好了,老道再取你性命不迟。”他将元顺帝高高举起,向一众蒙古将士沉声道:“你们的皇帝不奉天道,老道代而废之,今日这里的一切都听老道的,否则便是这等下场!”言罢猛然挥手向后击去,只听一声巨响,跟着便是数阵摇晃,在众人瞠目结舌之中,后方一处凸起的山峰竟被炸塌成碎石满地。
所有人将士面面相觑,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振臂高呼道:“愿从南阳王,愿从南阳王!”
“愿从南阳王……”
所有的蒙古将士都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权衡利害,而在见识了百损道人的厉害后,众人更是生不出半点反抗的心思。
南阳王见百损道人不费吹灰之力便收复了所有将士,大喜之下站到高出,向江湖众人士厉声叫道:“整个莫天涯都已经被埋下炸药,尔等江湖人士不奉王法,聚众斗殴,今日老夫再次言明:今后凡习武之人皆需在朝廷登记造册,凡有五人以上机会皆需通过朝廷申请,否则皆当叛逆论,定斩不饶!”他一挥手,一声炮响,数枚炮弹落到明教一众教徒中间,顿时死伤数十人。
阳顶天和薛匡一战受了极重的内伤,其后又被百损道人破了心境,功力衰退不少,眼见教下弟子被伤,其势弱于人,敢怒不敢言,和座下光明使、三法王、五散人、各方掌旗使冷峻这面目,只看着百损道人,一言不发。
江湖众人知晓火炮的威力,绝非血肉之躯,又或是一腔热血所能抵挡,顿时议论纷纷,不知如何是好。
丐帮的陈友谅和一众掌权长老商量后,上前高声叫道:“丐帮愿奉王爷恩令,听从仙道吩咐。”
本来有几个摇摆不定的江湖人士经历了之前的残杀,好容易活了下来,这时既有丐帮带头,顿时上前叫道:“愿意奉令……”
灭绝师太见状,上前厉声叫道:“尔等身为中原武林人士,竟向蒙贼投降,这骨气都都哪里去了?老尼添为峨眉掌门,在此宣誓:纵然峨眉万劫不复,老尼也决不向蒙贼低头!”
在她身后一众峨眉弟子齐声叫道:“纵然万劫不复,也决不向蒙贼低头!”虽是女子,却也气概非常。
其余门派见到峨眉表态,却纷纷将目光转到武当派身上,或者是说将目光转到张三丰身上,此时江湖存亡,皆悬于张三丰一人身上,能否挽救,也要看张三丰如何表态了。
张三丰自然清楚一众江湖人士的心思,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宋远桥和张三丰情同父子,心意相通,上前朗声叫道:“百损道人,我武当派修的乃是清微冲虚之理,这奉召之说实难从命,道长还是别枉费心思了。”
少林派的空闻大师也随后叫道:“佛家只闻佛理,却是不闻朝理的。”他身后一众和尚齐声喧了声佛号,也自蔚为壮观。
其余各派皆是学他两派,都划清了立场,顿时整个莫天涯笼罩在一片微妙的情形之中,谁也不知道下一颗炮弹会落在哪门哪派之中。
百损道人盯看着张三丰,忽然缓缓放下元顺帝,走到正一教前,指着张宇初微笑道:“少教主,你们正一教却是如何打算?是要步明教后尘么?”
张宇初望着不住颤抖的弟弟,想到父亲为了相救张宇清,不但将一身修为尽数相传,最后还落得身死他乡,一代宗师,其情何堪?如今自己才接任教主之位,难道便要屈服于他人之下么?天师道流传百年,竟是要断送在自己手中?想到这里,他坚定的看着百损道人,忽然哈哈笑道:“道长,天师道传承百年,断然不能葬送在张宇初手中,我正一教和武当派共荣共辱,你若是能胜过沈七,再来询问宇初吧。”他虽然不知道百损道人和沈七一战的胜负,却也隐隐猜到他在沈七手中吃了暗亏,所以才来想其他的手段。
百损道人一声冷哼,道:“你须是找死!”双手一圈,一股真力发出,直直击向张宇初。
李未长和张宇清长剑抖出,同时喝道:“休得猖狂!”两人长剑不分先后,皆是精妙之极的点到百损道人劲力玄虚之处,眼见长剑似是刺中了百损道人,却又像是刺在虚像上,惊愕之间,百损道人呵呵笑道:“米粒之光,也敢放光?”两股真气同时送到,将李未长和张宇清推出数十丈之外,同时喷出一口血来。
张宇初不想百损道人的功力竟然如此强悍,转眼看向沈七,叹息道:“道长功力通天,若是有本事,便将我们几人全都杀了吧。”
百损道人哈哈一笑,回到远处,却将右手高高举起,低声道:“沈七,老道且让你看到这结果,绝不是任何人可以改变得了的。”
莫天涯数万江湖人士、蒙古军士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他的手臂之上,谁也不知道这放下的手臂将要收取多少人的性命。
百损道人似乎故意要挑逗众人的神经,右手一寸一寸的往下放,待到额前的时候,忽听得山下一个冷峻的声音说道:“百损道人,这天下未必便是有你说的算!”
这声音也不如何响亮,但清清楚楚的传入了众人耳中,众人一愕之间,都将目光转到声音传来之地。
但听得蹄声如雷,数千余乘马疾风般卷上山来。马上乘客一色都是玄色薄毡大氅,里面玄色布衣,但见人似虎,马如龙,人既矫捷,马亦雄骏,每一匹马都是高头长腿,通体黑毛,奔到近处,群雄眼前一亮,金光闪闪,却见每匹马的蹄铁竟然是黄金打就。来者足足有两千之众,气势之壮,却似有如千军万马一般,前面数十骑奔到近处,拉马向两旁一分,最后两骑从中驰出。
众人愕然之中,之间两人俱是戴了面具,看不出面容,只是从衣着上看乃是一男一女,那男子目光先在沈七身上一卷,跟跟落到百损道人身上,冷笑道:“道长,你所倚仗的是不是这数百门的火炮?这怕这一刻已经成为烟云了。”言罢便是传来喊杀之声,又有雷炮铮鸣,旋即又是厮杀不断。
南阳王见到这一群人马,顿时心思一沉,沉吟道:这乃是我蒙古铁骑的精锐,不是已经被调离京城了么?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说他们中间有人发现了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