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倾舞略一思忖,拔出义父刚送她的剑,就地画图。自从上次她去‘仙女池’迷了路,她就开始留心方旭尧挂在二堂的那幅兵防图,早把南疆地貌熟记于心。
“这是五里外的隘口,过了隘口一直到青河县南门是大片空地,所以一但隘口失守,敌兵便可。依我们现在的兵力,要想挡住迦罗五万大军一直到明日午时……你我心知肚明,这绝不可能。再说,我们还不能保证援军午时就能赶到。”唐倾舞分析着,其实她说的这些周副将比她更明了,他不说破,是不想动摇军心罢了,反正他已经抱了与敌军同归于尽的信念。可唐倾舞必须把问题说开来。
“周副将,事情果然如此严重了吗?”陈大人一脸惊惧的问道。
周副将叹气道:“这位小兄弟说的是实情。”
“不过,事情还没有糟糕到那样的程度。依我看,这迦罗不一定知道方将军会从这里调走八千兵马,也不一定清楚这段时间,咱们没有补充减损兵员。所以,咱们还有机会放手一博,若成,青河县可守,若败,那就是破釜沉舟,再无退路,即便全军覆没,城池沦陷,也要让迦罗付出惨重的代价。”唐倾舞扬声啸然道。
见他们纷纷点头,她又道:“我们可引两千军多执旌旗,携战鼓数面伏于东西山谷之中,命镇守关隘的将士稍做抵挡,便佯装败退回城,其余的便效仿诸葛孔明之计,命各军掩与城铺,大开南门……”
“小兄弟,不可,不可,两千伏兵对五万大军,这不成了蚂蚁围大象了吗?再说昔日有诸葛孔明坐镇,今日我们有谁?”周副将质疑道。
唐倾舞也没计较周副将打断她的话,只是笑望他们,澹然道:“兵不厌诈,迦罗又不知我们只有两千伏兵,至于坐镇之人……”
唐倾舞她话没有说完,只是笑着点点头。
“你?”楚大人、周副将和陈大人,三人皆瞠目。
“我,一个
无名小子,当然不行,但我要是沅国的八公主殿下呢?”至此,唐倾舞心中那朦胧的,不成熟的计划完全清晰了,那便是她自认有着超凡的琴艺。
楚大人已然明白唐倾舞的意思,犹豫了片刻后,他忧心道:“这坐镇之人非但要有泰山崩于前我自岿然不动的沉着冷静,还要有非凡之琴艺,迦罗是乐中高者,这明为抚琴实为心之交战,虽然为父对你的琴艺很有信心,但这心之交战颇损耗心力,若中途坚持不下去,便是前功尽弃。”
唐倾舞明白义父在担心什么,却依然笑着,道:“我想我可以。”
楚大人肃然道:“只可以吗?”
唐倾舞亦肃然,道:“我绝不会让他听出丝毫破绽。”
“好,如此,此计可行,虽然要冒充八公主有些不敬,不过,若真能解燃眉之急,我想八公主也不会怪罪于你。”楚大人不再反驳。
另一方面,周副将和陈大人却还是一片茫然。
唐倾舞对陈大人拱手,道:“陈大人,还得再借令千金的衣裳一用,再府上可有古琴什么的?”
陈大人这才回神,连连道:“有,有……”
见周副将军犹豫不决,唐倾舞又拱手认真道:“周将军,请允许小人一试,若迦罗果真为我琴音所感,届时,我擂鼓为号,山谷中的将士即噪鼓呐喊,挥舞旌旗,摇起满山树木以为疑兵,迦罗不知我军虚实,必以为中伏,慌乱而退。只要他肯退,这一退要再回转,少说也得好几个时辰,能拖得一时,我们就多一分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