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的事情,让唐倾舞整日心神不宁,不管这人来意是善是恶,他能如此随意在宫内行走,更进入太后寝宫,想想就让人害怕,如果他要刺杀太后或是太子亦或是她岂不是易如反掌?她在想,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太后或太子?
经过多日休养,唐倾舞手上的伤已是好的差不多,遵从张太医的嘱咐,唐倾舞每日都要动动手指,好让手指慢慢灵活起来,想来想去,下棋是个不错的方法,便让小薏为她备了棋盘,她自己跟自己对弈起来。
唐倾舞记得以前闲瑕时她就喜欢自己跟自己对弈,常常一坐就是半日,而她精活的棋艺也是经此方法练出来的。
“姑娘真是好兴致,自己和自己也能对奕,太子以前可也是这样打发时间的!”小薏看着那棋盘上黑白对奕的棋子赞道。
唐倾舞则放下手中的黑子笑道:“是吗?原来太子也是棋中高手。”
“太子常夸杨妃的棋下的好,依奴婢看,远不如姑娘。”小薏则认真道。
“杨妃?是户部尚书杨大人之女杨玉珊吗?”唐倾舞问,她记得杨玉珊是和沛柔一起受封的妃子,可上次的夜宴并未见到她。
“嗯,正是。”见唐倾舞将黑白棋子一粒粒放回棋盒中,小薏便一边帮着忙,一边回道。
“哦……”唐倾舞应了一声,心中却想,这杨妃是否得太子喜爱,又是个怎样的人儿。转念她又淡淡笑道:“杨妃是尚书之女,琴棋书画自然不在话下。”
正说着,便见季伟辰来了。唐倾舞放下手中的棋子,起身迎上道:“参见太子。”
“以后就我俩在时,不必行此大礼,这倒让我觉着生分了。”托住唐倾舞的手肘,季伟辰柔声道。
“雪嫣以后注意便是。”唐倾舞顺着季伟辰的力道起身,并答话道,心间则犹豫着要不要跟他说昨夜黑影的事情,又怕此事一揭开,会闹出大风波,便迟迟开不了口。
“雪嫣,迦罗今个又向我提出见你之事,你可愿意再见他一见,若不愿意,我便回了他。”季伟辰
试探道。
“只是见一面,雪嫣能应付。迦罗也只是怀疑那日殿上弹琴之人是否是楚雪嫣本人,待他见了我本人,消了疑虑,自是会带着他二哥离去。”唐倾舞淡淡的笑道,其心中对迦罗的心思,是一点也不明,她也唯有硬着头皮应接,总不教太子为难。
“雪嫣,你可知道,你是继太子妃之后,第二个用琴声打动我的人。”双眸紧紧锁住她的,季伟辰突然痴痴道。
闻言,唐倾舞心间猛然一跳,她迟疑的开口道:“殿下,上次在中宫,殿下曾提过太子妃受伤一事,不知太子妃是否也同雪嫣一样伤了手。”
“其实,太子妃的琴技与你不相上下,可惜她去岁进香的时候遇袭,亏得她好心与她小妹换了顶轿子,歹徒不知,劫杀了她小妹,而她也伤了手指。”
闻言,唐倾舞在心底冷笑,这样的说辞与她当日的分析不差分毫。策划一出换轿、劫杀,即除了她这个眼中钉,又有了不再抚琴的借口,真真是个好计谋。
“那太子妃伤的严重吗?”唐倾舞心思一转,问道。
季伟辰略一思忖,道:“倒也不是很严重,伤了左小指的筋脉。她是担心再也抚不出能让我动心的曲子,便发誓不再抚琴。”
唐倾舞不再言语,只是柔柔的笑着,暗中动了动手指,虽然还有些隐隐的痛,但她相信假以时日,一定会康复的,到那时她定会再为太子抚一曲,用事实粉碎沛柔的借口,看她能装到几时。
次日,在御花园的畅心阁,唐倾舞见到仅有两面之缘的迦罗。
“见过迦罗王子。”唐倾舞盈盈施礼道。
“楚姑娘不必多礼。”迦罗伸手示意道,一双桃花眼,则流露出纯粹的欣喜,那是一种知已久重逢的欣喜。
“楚姑娘,请坐。”迦罗率先在圆桌前坐下道。
唐倾舞依言在迦罗对面坐下,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
“迦罗王子,上次夜宴,实因风寒之症严重,被迫中途退席,失礼之处还望见谅。”唐倾舞待小薏奉完茶退至一旁后,
才歉意的开口道。
“你染病为我抚琴,何来失礼之说。现见你恢复健康,我也就放心了。”迦罗诚挚道。
“王子,雪嫣有一事不明,不知王子可否给予解答。”思付间,唐倾舞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姑娘有话尽管问,若能给予解答的,我定如实相告。”迦罗稍做迟疑后,便开口道。
“王子如此关心雪嫣的健康,雪嫣受宠若惊,只是王子不怨怪雪嫣的多事抚琴吗?”唐倾舞一字字缓缓问道,问完见迦罗的神情由惊讶转为平静,她复又问道:“若雪嫣没有为王子抚琴,您便不用签降书,您的二哥便无法获得自由,而您便有了加封太子的机会。”
“哈哈……”迦罗突的爽朗大笑起来,笑毕,他才一本正经道:“姑娘是我长这般大以来,唯一由心钦佩的女子,若因你签这降书,我是签的心甘情愿。”
“王子即将回国,雪嫣没有什么好送的,仅有一样助王子夺位的小物件,赠予王子。”唐倾舞语毕便自怀中取出一黑一白两个小玉瓶递予迦罗。
迦罗接过黑白小瓶,纳闷的开口道:“姑娘,这瓶中的是……”
“王子,这世间有很多不平事,雪嫣从不认为庶出就等于低人一等,只要有才能,有那坐拥天下的雄心伟略,便有资格争夺那高高在上的位子。这黑白瓶中的皆是药丸,黑瓶中的药丸可令人昏迷不醒,任太医也查不出病因,而白瓶里的药丸可使昏迷之人清醒过来,这两样药丸皆不伤人元气,王子可放心。”唐倾舞神色淡然的解释道,至于如此做的原因,怕也只有几个字,便是‘同是天涯沦落人’,同时她也是为在为自己博一个永远的知已。
“知我者,非我父王,也非我母亲,更非我那些血亲兄弟,而是仅有两面之缘的楚姑娘,我很庆幸舍去一次不可多得的机会与你这位知已深交,姑娘的礼物我收下,同样我要还姑娘一个承诺,若他日我登大位,我及我的子子孙孙必不犯沅国。”迦罗单手覆于胸前,慎重的道。
(本章完)
下载【看书助手app】官网:无广告、全部免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