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刚至,唐倾舞神情颓然的轻声道:“姐姐,将这些膳食都收了吧!”今夜,他是不会来了。
“王妃,你还空腹呢,要不我去熬些粥来。”小薏看着桌上已冷的膳食,忧心道。
“不了,我没胃口。”唐倾舞淡淡道。
“王妃,你不吃东西这可如何是好,太医说了,你的身体底子差,再不好好爱惜自己,只怕年纪轻轻的,便会落下一身的病症。”小薏坚持道。
“姐姐,你和莲儿也都没吃,这样吧,捡几样你们喜欢吃的,热了咱们一起吃。”想起小薏和莲儿也陪着她没吃,唐倾舞也不好再拒绝,便应道。
“好的,王妃稍等,我和莲儿把这些菜拿去热了,马上就可以吃。”小薏欣喜的将菜一一拾进食盒中道。
约摸一柱香的功夫,小薏和莲儿又拎着食盒回来,再呈上桌的,便是热腾腾的饭菜。
三人围桌而坐,唐倾舞喝了一小碗清粥,吃了些菜,便称吃饱了,莲儿和小薏对了对眼,两人终究是什么也没说,默默的收了碗筷盘。
泡了热水澡,留下莲儿陪床,歇了灯。莲儿给唐倾舞讲起宫外的事,唐倾舞却听的心不在焉,思绪总是不由自主的游离。伟辰为何不来?她以为她可以淡然面对这个问题,没想到,现在却是这么难受,竟然有些害怕他就此不要她了。也是,他是太子,平日里都是妃子们绞尽脑汁巴结他,那有人敢给他脸色看?更别说赶他走了……他一定是在生她的气。她该怎么办呢?去求他吗?不行,她做不到,可是这样僵持着也不是办法啊……听着莲儿均匀的呼吸,她怎么也睡不着,一夜辗转。
次日才用罢早膳,风荷轩外,禄福求见。
“禄公公,不知你见我有何事。”唐倾舞
径自先问道。
“奴才参见王妃,给王妃请安。”禄福手持画卷,却也没忘了规矩,他行礼道。
“禄公公免礼。”唐倾舞示意道。
“谢王妃,奴才是送还王妃的东西来了。”禄福意有所指的回话道,并呈上手中的画卷。
小薏见此忙接过,再转递给唐倾舞。唐倾舞先是纳闷的看了看禄福,然后才接过画,将画展开,是一幅荷花图,正是那日她讥讽伟辰时画的,没想到他竟然悄悄拿去装裱了。
“这画怎会在禄公公手里。”将画重新卷上,交给小薏,唐倾舞道。
“这画是数日前,殿下交给奴才,让奴才拿去装裱的,今个才取回,殿下便让奴才送回王妃这里。”禄福若有所思道。
“是吗?”唐倾舞喃喃自语道,旋即又对小薏道:“小薏,你将这画挂在书房的墙上。”
“是,王妃。”小薏应道,拿着画往书房而去。
“王妃,奴才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禄福小心道。
唐倾舞则和颜悦色道:“禄公公,你以后在我面前勿要再自称奴才,雪嫣进宫以来,多亏公公照拂着,提点着,雪嫣心里只有感激,只当公公是朋友,以前是将来也是,以后你就自称其名好了。”
禄福动容道:“王妃这话说的甚是暖心,禄福是个无根之人,旁人当着我的面,公公长公公短,巴不得把你当祖宗给供起来,转个身,指不定就‘呸’一口骂个‘死太监’,也只有王妃这样纯良心性能把禄福当人看,王妃看得起禄福,禄福自然也尽心为着王妃着想。”
唐倾舞莞尔道:“你有话只管道来。”
禄福拱手道:“王妃是个聪明人,蕙质兰心,禄福本也无需多言,可有句话叫‘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王妃身在局中
难免有时会糊涂……”禄福说着偷偷瞧她脸色。
唐倾舞知道他定要说她和伟辰之事,他说的没错,她确实是糊涂了。
她朝禄福点头让他继续。
“王妃莫怪禄福直言,殿下是太子,也是成国未来的君王,自古旁王皆薄幸,可殿下绝非是个薄情寡意之人,殿下对王妃那是真的好,时时刻刻都把王妃放在心上,王妃前几日病了,殿下夜夜都要来王妃宫中看着王妃睡了,他才放心回昭华殿安歇……”
闻言至此,唐倾舞一怔,难道,那些天夜里听到的叹息声不是她的幻觉?不是做梦?而是真的?她怔仲着。
禄福又道:“禄福也不晓得王妃与殿下闹什么别扭,看在殿下对王妃如此用心的份上,王妃也就莫要太过计较了,要知道,殿下毕竟是太子,你想让他拉下脸来求您……”
“禄福,你说的我都明白,这次是我太过倔强了。”唐倾舞真心道。
“王妃能这样想就好了,其实偶尔闹闹情绪,发发小脾气不是不可以,只要把握好这个分寸……”禄福缓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