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领头的杨员外苦着脸道:
“甄老爷,薛蟠这么做,和抢劫有什么两样?”
话音刚落,立马有人附和:
“是啊,昨日还一千九百文呢,到今日天黑,已经降到一千六百文。”
“看样子,明日还会降,说不定会直接回落到十文钱的价格!”
甄应嘉坐在上首,脸色阴沉地发黑,愤恨地拍着桌子:
“我就说薛蟠这小子心眼黑,当初我提醒你们,他弄出这么个东西来,肯定是有阴谋在里面,你们还不信,这下好了,亏死了吧……”
这话看似在说在场的人,但甄应嘉知道,这是他在说他自己。
明明此前有人提醒过他,他也知道薛蟠肯定不会这么简单地弄出一个东西,可他就是不信邪,眼看着众人都赚发了,他也忍不住了。
“甄老爷,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咱们得想办法将手中的赈工券卖出去才行,至少保本啊!”
杨员外依旧苦着脸说道。
甄应嘉环顾四周,咬牙切齿:
“你们才投多少,你们知道我投了多少吗?整整五十万两白银!”
“眼下还怎么保价?卖给谁?谁会来接手?”
“薛蟠这小子摆明了告诉我们,这次只是多发放了这么一点,下次可就更多了。”
众人听了,皆是面面相觑,他们手中的赈工券不过就是一张纸而已,眼下如果没人买,那真就只值十文钱。
过了好一会,才有人颤栗着问道:
“那该怎么办?只能烂在咱们手中了吗?”
甄应嘉咬了咬牙:
“谁让你们不听劝呢,每次发放赈工券时,人家都好心好意提醒过你们,再三提醒,可你们依旧要去倒卖。”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将市面上的所有赈工券都买下来,至少保证价格不降,直到有人来接手。”
有人便问:
“那谁来接手?”
这时杨员外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一喜:
“我听说周围几道的人听了消息,正往咱们江南赶来,对了,京城的权贵们也应该听到消息了。”
这话让众人燃起了希望,纷纷表示愿意等人接盘,在此之前,全力出银,合力保价,市面上有一张他们便收一张。
……
这个想法挺好,可到了第二天,他们就发现了不对,官府源源不断地往市场上投放赈工券,这让他们不得不拿出更多的银子来收买。
可即便如此,赈工券的价格一路雪崩,从最高的一千九百文,瞬间跌回了一千文。
就拿甄应嘉投入的五十万两白银来说,瞬间缩水一半,二十几万两的白银,瞬间被薛蟠收割到了官府库房里。
此前民夫手中的赈工券,已经给众多民夫带来了不菲的收入,因此接下来薛蟠也不再给他们发放工钱了,立即解散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