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德轩满脸凝重,抚着长须思索了一会后,说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东安郡王乃江南党的人,而公子祖上也算的上是江南党中的一员,他怎么会对公子下死手?”
听到曾德轩说起了一个党派名字,薛蟠略微思索了一下,就明白了过来,又微微摇头道:
“府尊不知,彼一时此一时,当年的江南党,早已分崩离析,各为自持了,晚辈又识破了他的阴谋,他自然恨不得杀了我。”
曾德轩起身在屋中走动了一回后,转身看着薛蟠问道:
“不知公子手中,可有东安郡王的罪证?”
薛蟠沉默了片刻,微微点头:
“有,一份假水匪头子的口供,另外我还抓住了一个活的刺客,不知这些算不算?”
曾德轩轻拍手掌,严正地说道:
“好,有这两样罪证,足够了……”
又注视着薛蟠:
“公子可否相信我,将这两样罪证交给我,我一定会给公子一个交代和说法。”
眼见曾德轩如此严正,薛蟠挑了挑眉头,不假思索地回道:
“自然相信,不过,晚辈觉得,府尊大人还是别牵扯此事为好,江南节使突然暴毙,定然会惹来皇上注意,此事定然隐瞒不了,东安郡王迟早要被皇上定罪的。”
曾德轩则摆了摆手:
“无妨,只要公子相信我就行。”
见其一定要参与此事,而且毫不避讳,薛蟠倒是有些感触,只觉得遇到了一个正直坦荡之人。
…
将假水匪头子申永万的口供,以及抓到的那个刺客,都交给曾德轩后,薛蟠又和曾德轩吃了一场酒席。
席间曾德轩再三挽留薛蟠在上平府城多留几日,可薛蟠却都推辞了。
眼见薛蟠去意已决,曾德轩便不再多说,亲自书写一封书信,交给薛蟠,说是到了京城,若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可拿此书信,去找御史中丞何宪。
又担心薛蟠路上会再遭遇东安郡王派来的刺客,便安排了一队官兵护送,直道不让薛蟠操心其他的,待护送他到了京城后,这些官兵自然会回来。
作为知府的曾德轩,还有一些权利的,安排一队官兵护送薛蟠,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这让薛蟠暗暗记下了曾德轩这份恩情,至于给他的书信,薛蟠更是好生收藏,知道这可是十分贵重的情谊,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轻易拿出来。
除了护送的官兵,曾德轩知道薛蟠还带了一个女眷,便又送了薛蟠两个丫鬟一个婆子跟着,还亲自给薛蟠写了官引,有了官引,过关卡时自然更是畅通无阻了。
又送薛蟠他们出城,目送他们离开。
对于曾德轩的诚心好意,别说薛蟠了,就连陶怡灵也看出来了,坐在马车内时,十分不解问道:
“相公,这个曾知府为何对你如此恭敬,竟然还派了官兵来护送咱们?”
薛蟠看了一眼陶怡灵,嘴角微扬:
“或许这就是气运…我们薛家的气运到来了,看来祖父当年的话,并不是随口而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