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依着我多次的倒斗经验来说,越是平静过后的危险就越是强大。所以才有那一句“暴风雨前的宁静”之说。
但又走了一段,确实没有发生什么事,我一颗警惕的心也缓缓安定下来。转念一想,既然有闷油瓶和黑眼镜在,要警惕也轮不到我。
正想着,前面的黑眼镜停下了脚步,“咦”了一声。
我疑惑地走上前,只见前方石壁上是半人高的石门,石门的两边各自雕刻着一座九尾青狐,沿着九尾青狐往两边延伸的是两条望不见尽头的通道。
“这武王的衣冠冢也搞这玩意儿来镇墓,”胖子上前打量着那两座九尾青狐的雕刻,啧啧道,“还是九尾狐,莫不是这个武王跟苏妲己真的有一腿?”
胖子的话虽然俗,但却一下开启了我脑中的一道模糊的线,瞬间想到之前看到的那一句古文,心道这武王莫不是真的跟苏妲己有什么联系不成?
越过黑眼镜走近那九尾青狐,看着不过是一座雕刻,却是刻得栩栩如生,尤其是那一对眼睛,好像活着一般,我动一动都能感觉它在跟着我转动。
我就这么看着,不知怎么地思绪一下子掉了进去,整个人昏昏沉沉好像陷入了混沌之中,身子不由自主地朝那雕刻走了过去。
一只手及时抓上我的手腕将我扯了回去,顺势而来的是一抹凉意覆盖住我的眼睛,“别看。”闷油瓶的声音响在耳侧。
我意识好像还有些模糊,扯下闷油瓶的手扭头呆呆看着他问,“怎么了?”
闷油瓶眸子直直盯视着我,径直望入我的眼睛里,“它的眼睛致幻。”
我这回神,不知怎么的就打了个激灵,点了点头,将目光移开了。
回头去看,身边却只剩下闷油瓶和胖子。
我张望了一下,问道,“黑眼镜和那三个人呢?”
闷油瓶道,“两条路分开走,稍后在前面集合。”
我挑了挑眉,有些疑惑地看着闷油瓶。
这话怎么听着都不像是闷油瓶会说的,况且,在墓里把人分开行动,是最不理智的行为,闷油瓶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想想,说不定他有他的安排。这下斗的经验他十足比我丰富,也轮不到我去质疑他。
这么一想,心里的疑虑也淡去了几分。
闷油瓶带着我从左边的通道过去,胖子跟在后面。
这条道并不算太远,不过走了百米便到头。
闷油瓶伸手拦了一下我,朝我点头,“我先进去,你等着。”
我点头答应,跟胖子一起在外面等着。
闷油瓶身影一下隐入了黑色之中,瞬间消失了气息。我的心在顷刻间乱了一下,就好像他一走,我就再也看不到他了。
胖子见我心烦意乱得厉害,便拍着我的肩膀安慰我,“放心天真,小哥是谁?那可是秒杀血尸的主,一般的小鬼小怪哪里够他两根手指捏的。”
胖子这么一说,我稍微心安了一点,刚点头要说话,就听见里面传来闷油瓶急促的声音,“你们快走!”
我一怔,拔腿就往里面冲去。
就着手中的手电光一扫,那不大的耳室里竟站满了异变的虱子,举着手中的镰刀朝闷油瓶飞扑过去,将他团团包围在中间。
不过是我在外面等的这么短短一会儿,闷油瓶的脸上、身上已经溅满了浓黑的血,深蓝的外套也被虱子的前肢划得破烂不堪。我心脏一下停止了跳动,想着开始那么一只巨型虱子就把我们三个耗到死,这次蹦出了这么多,岂不是真的要在这里陪葬?
胖子嘶吼了一声架着枪冲进去扫射,并不忘把我往外推了一把,“天真你先走!”
我一看跑已经不可能了,但双手空空又不知进去能干什么,干脆朝胖子跑去,以飞快地速度打开他的背包取出一把枪奔到闷油瓶身边,手中的枪对着那些虱子的肚子一下下射了去。
闷油瓶似乎有些怒意,一把按上我的手臂喝问,“你来干什么?”
此刻我也管不了他的语气好还是坏,抽空回答,“我来帮你。”
“不用你帮。”闷油瓶的口气一下子硬了起来,“出去!”
我吃惊地看着他,“你吃错药了?”都这个节骨眼了,还闹什么脾气?
闷油瓶却不管不顾,一边挡下那些虱子的攻势一边急促地拽着我往外拖去。
我眼见着闷油瓶和胖子都在这里,哪有自己逃出去的道理,何况他们两个真要出了什么事,最后我照样活不了,干脆一把甩开闷油瓶的手一枪子弹打在一只虱子的肚子上,伤口飙出的黑血喷了整面石壁。
见着实拦我不住,又迫于情势的危急,闷油瓶也不再多说什么,但人却挡在我面前不肯挪开一步。我一看这样不行啊,他这么守着阵地不撒手,很容易就会被哪只虱子爪子给戳中,便一边持枪点射一边后退,却没注意到旁边伸来的一只镰刀爪子。
一道风自耳旁划过,空气仿佛都被撕开了一般,我整个人被闷油瓶推着往一旁踉跄跌去,一下撞在了一处凸起的石块上,还没来得及反应回神,只见漫天的箭雨一下子落了下来,整个耳室被笼罩在箭雨之中毫无藏身之地。
利箭直直射入虱子的身体里,耳室里发出一阵阵的嘶叫声,被箭射中的虱子宛如刺猬一样抖动着身躯“轰隆”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