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江律师顾虑的东西多,我倒能理解。女人到了那个年纪,心思一般会变得很重,跟男人没法比,如果什么都不计较不管不顾,那才真叫没脑子。而且之前我给你的那些资料显示,江律师当年似是伤得狠了。女人越是这样越有自我保护意识,不太轻易相信人,也很正常。你们之间有一道关卡,早晚都得过,现在不过将来也会像火山那样爆发出。”
薄南风也是如此觉得,被她撂了那些混帐话才转身就走,没说捏着她的下巴让她把话给他怎么吐出来的怎么咽回去。
男女之事一波三折,要磨合的东西实在太多。他虽然年纪小,没跟哪个女人牵扯不清过,可世间百态他见多了。这世上真有平坦的大道,没有一马平川的夫妻。有些结早破晚破,却都得破。
薄南风掏出火柴盒划着,睁睁的看着火光烧到指腹,烫疼了没有扔下,空气中仿佛迷漫肉烧焦的味道。薄南风不过微微的皱了下眉头,盯紧那根残败的火柴梗,淡淡说:“那一时她舍我就纪梦溪,就像一把大火烧在我的心上,那么疼。”他是什么都懂,但那不代表他不会心痛。
阮天明料定他又不会吃东西了。
“要不要去喝一杯?”
薄南风摇头:“没意思,喝不了多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那岂不是很好,也不知道大火烧在心里是什么滋味了,我送你回去。”
薄南风站起身,伸手抓外套。
“不了,如今这样,即便死了也是疼,醉倒了能幸免什么。遇到这个女人,我认命了。”
薄南风比阮天明还早一步离开,出总裁室的时候,帮他把灯关掉,没回头:“走的时候记得锁好门。”
阮天明坐到沙发上若有所思,他跟薄南风的交情不比别人。都知道他对薄南风惟命是从,这是真的,连命都可以给他。可薄南风说过,他最不想要的就是人的命,变数太多,即便攥在手里也很难把握,自己都尚且如此,何况是别人的。但他此刻却说他认命了!
总觉得薄南风是风,没什么可以羁绊,原来只是没遇到。不知道现在这样,是好是坏。
江南接到许涛的电话。
“司法鉴定出来了,继续开庭时间确定了,你收到通知了吧?”
“嗯,上午收到了。”江南扔下手中的笔,一边装包一边回他。
许涛警示她;“真正的战役来了。”
江南暗暗给彼此打气:“尽力而为,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两人针对司法鉴定的结果交换意见,江南停下手里的动作细心聆听,唯怕遗漏重点。对于刘春玉身上伤痕的阐述在看到鉴定结果之下江南觉得无从下手。知道许涛已经拿到化验单,便说:“电话里说不明白,这样吧,我去找你。你把结果给我复印一份。”
敲定地点后开车过去。
市中心一家环境优雅的咖啡厅,许涛正好在附近办事,就近原则定在这里。
江南赶过去时,他已经到了,知道江南中意哪种口胃,帮她点好了咖啡。
江南坐下后看了一眼许涛的细心周到,不得不说;“你心思太细腻了。”同事间什么口味他都知道,江南便很少注意到这些细节。
大家聚堆的时候不说次次焦头烂额,但大多是那样。如果不为了官司的事情奔波,同事间很少抽出空闲的时间坐在一起话闲聊天。其实许涛也记不住,每次都是商讨正事,根本不在吃喝上下工夫,都是随意点来凑和。偏江南这个是例外,近段时间江南喜欢吃什么喝什么,算是被他给硬性背过了。背后有高人指点,想不清楚都难。他受雇于人,拿比同业都高的薪金,顶头上司让做什么,他还不得痛快去办。
眯了一下眸子,本想再确定一下江南是否和景阳的总裁认得。想起来难怪上次她会听差了,跟他打马虎眼。他有一个坏毛病,总是将“薄”读成“fu”,那天又是吃着饭,口齿不清,怀疑江南压根没听明白他问的什么。
不等许涛开口,江南已经急不可耐;“快把鉴定结果给我看一下。”
许涛只得暂且将这个问题放到一边忙正事。
掏出那几页薄纸,递给她解释说:“手腕那一块色素很深,腰部的痕迹也是锐物击打所致,如果按照那一天你在法庭上说的话,我们再稍加圆润补充,证明这些伤痕来源的限制性和专门性,应该能够证明刘春玉是被刑讯逼供的。”许涛推了一下镜框,又说;“当然,如果我们好运,这回的合议庭不更换的话,就该没有问题。”他的意思很明确,浓墨重彩在纪梦溪身上。不单是他和江南的关系,他们从业不是一两天了,寻私情的不在少数,但太过明目张胆肯定也不现实。他主要是信服纪梦溪的职业道德和信仰。早在纪梦溪在高院的时候,他便听过有关他的口碑,是一个思想先进,敢于破常规创新的人。刑讯逼供这种型同虚设的存在最需要纪梦溪这样的开拓者打破常规,才真能发挥作用,为人所用。
若合议庭成员更换?其中的胜算许涛几乎不敢想。毕竟先例罕见的东西,不似英美法系那样健全,即便真有道理也不一定就能站得住脚。
江南在工作的时候最是灵犀一点,透彻得让人没话说。
许涛想的她也想到了,捏紧那沓纸。
“要不你一个人出庭,我们跟刘春玉把话说清楚,如果我不做为辩护律师出面,纪梦溪肯定不会被申请回避,这样一来我们的胜算不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