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林爱和孙青一起,已经拉上她,跟几位招手:“我们先走了,再见。”又拍了孙青一把:“行了,大好的事你哭得惨兮兮,别给江南丢人了。”
孙青振振有辞:“人家不是感动么,真替江南高兴。”
宋林爱便不说她了,之前鼻子也是酸酸的,不管她自己是怎么样,总算朋友们都尘埃落定了。
黄宇之前是搭阮天明的便车过来的,这会儿拉上离正扬。
“我回大宅,你送我回去。”
离正扬转身:“为什么是我?”
黄宇已经蹭到他的车上,咧嘴笑:“还能为什么,你顺路呗。”
其实今晚离正扬也没说要回家里住。
既然黄宇蹭上来了,就往家的方向开。
手中的烟还夹在指间,车厢内淡淡的烟草香。吸了一口问他:“这个时候不是不想回家?”
黄宇看了他一眼,又转首窗外,他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想了很多事,他总不能一辈子如此,陷在一个阴影里让自己狼狈地不生不死,那很不现实。江南说得对,没有什么一辈子,蓦然回首的某一天,就会发现自己曾经执着的那些像个笑话。背弃是丑陋的,根本不值得也不适合被人铭记一辈子。
淡淡说:“今天听了女王的话,觉得很有道理,总不能一辈子如此。”
离正扬掐灭手里的烟,半晌:“你能想明白自然好,早就该释怀了。”
黄宇彻底看过来,盯着他肯定的说;“正扬,你喜欢女王对不对?”
离正扬怔了下,握着方向盘的虎口泛白,蓦然侧首看他,薄唇抿得很紧,却没说一句否认或者承认的话。
黄宇接着说下文:“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就是知道。我跟你从小一起长大,你看什么人用什么眼神,我都清清楚楚,没哪个女人让你离正扬看着的时候欢喜又哀伤。”不再看他,只是劝阻:“别让自己再陷下去了,你这个不比我痛快多少。跟南风那么好的朋友,只怕要伤了和气。”
良久,离正扬只是缓缓的说;“我从没想过要怎样。”喜欢一个人,有的时候那真的只是自己的事,与其他人没有关系。
得不到,说不出的感觉的确苦涩,但因为喜欢那么一个人,心活起来,也是好的。
黄宇本来说好要回家吃晚饭,后来又听到阮天明说薄南风今天要跟江南求婚,一干人都要去看热闹,他也不想落下。就跟老宅那边通了电话说晚饭不回去吃了。
本来老夫人还抱怨:“就知道是这样,他根本就不会回来,就戏耍他老妈在行。”
没想到才吃过饭不久,人反倒回来了。
管家见人进来,扬着声音唤:“二少爷,你怎么才回来?晚饭已经用过了。”
黄宇摆摆手:“我已经在外头吃完了。”
把外套递给下人,一进到客厅,全家人都在,黄老爷和夫人坐在一排沙发组上,一侧就是黄肖和闵倩。
闵倩这个贤惠媳妇本来在替两位老人倒茶,听到管家那一嗓,手一抖洒出一些。滚烫的茶水,烫得轻呼。
“啊……”直像疼进心里去。
黄肖把她的手握到手里端详,问她:“烫坏没有?怎么那么不小心。”
闵倩没说话,眼风撩过去,黄宇已经走进来。闲散的跟两位老人打过招呼,大大咧咧的坐到沙发上。
黄肖让下人带着闵倩上楼抹药,有一块地方已经烫红了。
不等起身,黄宇轻笑:“呦,大嫂这是怎么了?皮薄肉嫩的,烫坏了?”眯起眸子看了一眼,坐直身子说:“这些活让下人做啊,轮得着你一个少奶奶做了,这回看我大哥不心疼。”
黄宇本来说话就难有个正经,再风凉的话从他口中听到,都稀疏平常,听到闵倩耳中却异常辛酸。
像根利刺那般按进她的心里去,以前听黄肖说起他那个弟弟,那时哪里知道黄家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二少爷就是那个跟她在国外同甘苦共患难的黄宇。只听黄肖说:“别看我二弟玩世不恭的,哪个女人要是嫁给他才幸福。他自己就不被豪门里的规矩束缚,将来肯定也不让他的媳妇被束缚住。一准两个人一起自由自在的。”闵倩当时就羡慕那样的幸福,她也想嫁入豪门,却又忌惮豪门里的忌讳和讲究。由其她这种出身的,一般很难被豪门看得起,所以嫁给黄肖几年,处处面面俱到,小心意意,顾虑周全,唯怕哪里疏漏被嫌弃,别说多辛苦。
听黄肖说完,记得自己还曾打笑:“还真是,哪个人要是做了你弟妹,真是福气。”
只是她没有那样的福气。
真是被烫疼了,眼泪都要夺眶而出,在自己失态之前马上起身上楼。
黄夫人瞪了黄宇一眼:“你的嘴巴就不能改一改,说话老是像不中听,也不看看是谁,那是你大嫂。”
黄老爷子哼了声,倒不指望他会改变了,从来都一股脑的怪到黄老夫人的头上。
“他那样还不是你惯的,小的时候就皮,一要教训他,你就横拦竖挡的,现在好了,连你这个当妈的也知道不好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