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毓瑶一席话点醒了大夫人。
是啊,她都在想什么呢?温毓瑶怎么可能是怀远侯的私生女?
大夫人觉得自己好笑,便不再提及此事。
过了一会儿,外面来了个眼熟的小厮,仔细一看,竟然就是当初来温府送解药的那个。
那小厮脸涨得通红,“温夫人,温公子知道家妹出嫁,特地送来的贺礼。”
说着,就把自己身后马车上的东西搬了下来,搬进温府的大门。
提到温梓年,大夫人又觉得有些神伤,温梓年不能回来,在荣昌长公主府,到底不是长久之计,上一次她和毓瑶去京中,想把温梓年带回来,竟然发生了那么严重的命案,实在叫大夫人心悸。
与此同时,她也意识到,事情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并不是她想让温梓年回来,温梓年就能回来的。
真相总是掌握在有权有势的人手中,而荣昌长公主就是那样的人。
大夫人真的意识到了自己的渺小,温家入京一事,她虽是高兴,心中也总隐隐不安。
只是在登州,就招惹来这么多祸事,那等着进了京,还不知会如何凶险呢。
温毓瑶看出了大夫人的心事,放下手中的活,轻声安慰:“母亲不怕,只要咱们家同心同德,就不怕小人的算计。去了京城也是好事,可以离大哥更近些,日后有什么也都能相互照应。”
大夫人偷偷抹了一把眼泪,“嗯。你说的对。”
温毓瑶的安慰其实并不能真的抚平她心里的担忧,可是她作为长辈,到底还是有些端着,总不能还叫小辈来安慰她吧。
八月初,温家便准备出发了,他们关了温府的宅门,几人站在门口,奴才们也跟在身边,温守仁拿着一把大锁走上台阶,将门落锁。
“咔哒——”一声,所有人的心里都百感交集。
奴才们大部分都十分庆幸,当年摘星司一事时,自己选择留在了温家,不然哪里能有今日荣升为翰林院侍诏家的奴才的待遇,恐怕要一辈子都待在登州,怎么可能有机会去京城里生活。
温府对奴才的待遇是很好的,从不虐待,也从不拖欠月钱,包吃包住,还允许奴才们拖家带口的,有时候家里的孩子病了,温府的府医竟然也给医治。
温守仁不知为何,突然老泪纵横,在这里这么多年,他没有一日不想走,可如今真的要走了,他竟然有些不舍得。
“夫人。”
“老爷。”
大夫人又何尝不是,两个中年夫妻,多年至亲至疏,近日经历的事情多了,反而亲近起来,站在府前,情不自禁地双手紧握。
温毓瑶没眼看,她先上了马车,秋桑与她同乘一辆。
“姑娘,上次温二姑娘的婚宴上,有许多夫人想和大夫人给你议亲,都被大夫人给拒绝了。”
温毓瑶奄奄地点了点头。
“姑娘,你……你是怎么想的?如今家里两位姑娘都嫁了,就剩你了。”
“秋桑,你是替我着急了?”
“嗯……”秋桑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才不着急,姑娘生的好,人也好,是不愁嫁的,而且,去了京城,以后议亲还怕没有好人家吗?”
温毓瑶看着秋桑,脸上的笑没了,“有话直说,不要和我拐弯抹角。”
秋桑看了一眼温毓瑶的脸,发现姑娘是真的有些不高兴了:“奴婢只是……只是替姑娘不平。”
“姑娘明明比大姑娘和二姑娘都好看,与怀远侯世子也没成,与王家也没成,与……沈小公爷也没成,他们一个个都……都不靠谱!奴婢生气!”
温毓瑶听了笑出声来,“原来是这样,好秋桑,你不要生气。他们不靠谱,总有靠谱的,不要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