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乌桓没有回答,径直下了车。
他走了几步,便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很快追上刚没走出几百米的小厮,“那解药,你送不送?”
小厮愣了愣,“驸马。长公主说了,解药不送了。”
“送去温府。”
“什么?”
小厮愣了愣,“驸马,我知道您不喜欢长公主,却也不用什么事都跟长公主对着干吧。”
“我给你钱。”
小厮不说话,沉默地站着。在他眼里,驸马不止一次与长公主对着干了,每一次被长公主发现,都会挨一顿板子,但是长公主也真是奇怪,每次打完,便会和驸马和好如初,当然是单方面的。驸马对长公主一直是冷冷淡淡。二人成婚十多年没有子嗣,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驸马太过冷淡的缘故,怪不得长公主要纳新的侍君。
小厮暗自揣摩着,薄乌桓一把拧住他的脖子,“你可以选择不送,我也可以选择杀了你,换个人去送。或者,你去送,我给你报酬。”
窒息感让小厮无法控制地挣扎起来,他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我去……我去……”
薄乌桓松开手,小厮“扑哧——”一下跌倒在地,大张着嘴巴,发出抽风机一样的喘息声。
薄乌桓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他,等他冷静下来。
终于,那小厮慢慢站起来,心怀恐惧地看着薄乌桓,薄乌桓面无表情的脸上仍然面无表情。
“驸马,我去。”
“嗯。给。”驸马从自己的内袖中掏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递给他。
小厮掂量了一下荷包的重量,估摸着能有五十两银子,比他在公主府一年的月钱还要多。
“驸马,那我去了。”小厮心生对驸马的害怕,急匆匆就离开了。
今日驸马的表现确实很出乎他的意料,在他的印象中,或者说是在大部分长公主府家丁的印象中,驸马是一个文绉绉的读书人,自从当年考中了金科榜上第一,被荣昌长公主看中,便没了仕途的希望,被长公主关在公主府,日日只读些酸涩难懂的诗文,说他是壮志难酬也好,说他是仕途坎坷也好,总之,没有人想得到他竟然是一个会武功的人。
刚刚那一掌的力道,足以在十秒内让他窒息而亡,薄乌桓收手了。
“是,驸马。”小厮拿着钱办事,反正最后被长公主发现,受罚的也只会是驸马,不会是他。
“乌桓,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去做什么了?”
薄乌桓不讲话,只是十分冷淡地看了一眼温梓年。
温梓年察觉到薄乌桓的视线,一时间难以明白,那眼神毫无感情,或许是正宫对他这个‘妾室侍君’的警告?
温梓年识趣地收回目光,低下头,他不想与长公主的驸马为敌,他只想脱离长公主府,继续回去做他的四品小官。
薄乌桓和温梓年一左一右,待在荣昌长公主的身边,薄乌桓看向左边的车窗,温梓年看向右边的车窗。
荣昌长公主一只手摸在薄乌桓的腰上,一只手抚在温梓年的腿上,手上的动作柔情蜜意,可她望向前方的眼神却冷酷无情。
薄乌桓看温梓年那一眼,她看见了。
荣昌长公主暗想,‘乌桓,又与我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