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牛,是张玉斧的同辈人,大名叫张玉牛,家里兄弟两个,都已经结婚生子,二老也跟着两个小的分了家,老大家赡养老爹,他老娘由张玉牛赡养。
到河边一看,老牛的老娘正抱着河边一棵歪脖子柳树呢,一边骂老牛媳妇儿对她不好,一边又说老牛不孝顺。
张玉斧一看这情况,就知道老牛他老娘没打算真跳,真跳的一般不等救,到河边就跳下去了,他老娘这种作势要跳的,其实就是把人吸引过来听她说事情。
张玉斧和老翟头对视一眼,心知这事儿不能轻易处理。
他们走近老牛的老娘,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婶子,您别这样,咱们先坐下来聊聊,您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牛的老娘一边抓着柳树,一边愤愤不平地说道:“我这辈子辛辛苦苦把老牛养大,结果他娶了个不孝的媳妇,连我这老娘都不放在眼里!”
“婶子,您先别激动,咱们可以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老翟头也在旁边劝道,“照你说的,他俩要是不孝顺,您要是跳下去了,老牛和他媳妇可就开心了,不是便宜他俩了吗?”
“你们说得轻巧,我这一把年纪,活得也够了,心里不痛快,活着还有啥意思!”老牛的老娘泪流满面,声音越来越高。
张玉斧和老牛从小一起长大,虽说老牛媳妇儿对母亲有些不如意,但决不是不孝之人。或许应该找老牛来,亲自劝劝。
“婶子,您先听我说,老牛他一定会来关心您的,我这就去叫他过来。”然后就安排村里后生去喊地里干活的张玉牛。
老牛的媳妇年轻气盛,性格强势,常常和老牛的母亲发生争执,虽然不至于真的不给老娘吃喝,但两人的矛盾却是日积月累,难以调和,婆媳这点事,还真不好说。
张乾坤一路小跑,来到南洼,正好看到老牛正在地头修理他那辆破旧的三轮车。他气喘吁吁地喊道:“牛叔,快去河边,你娘我奶奶要跳河。”
老牛一愣,立刻放下手中的工具,跟着张乾坤就朝河边跑去。路上,他的心里充满了不安,自从分了家,老娘就总是这样,外人一说啥,她动不动就要闹。
到了河边,老牛看到母亲依然抱着柳树,神情激动,立刻冲上前去:“娘,您这是干嘛呢?”
“你别过来,我没你这个不孝的儿子,你媳妇儿都把我欺负死了,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你媳妇对我不好,您偏要和她过日子!”
老牛的老娘一边说,一边用力摇晃着柳树,似乎要将自己心中的委屈发泄出来。
老牛心中一紧,连忙跪在地上,眼泪夺眶而出:“娘啊,你儿子我也难啊,香芹她腿脚不好,我顾了地里还要顾家里,您没事就坐村头拉呱,香芹她也没办法啊,要不您下来,我去死,行吧,我去死您就开心了。”
“你媳妇根本就不把我当人看!”老牛的老娘愤怒地回应。
张玉斧见状,连忙插嘴道:“婶子,您先冷静一下,咱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可别想不开。”
老牛的老娘终于稍微平静了一些,张玉斧见状,继续说道:“其实,老牛也很苦。他在外面忙地里的活,回家后还要面对媳妇和您之间的矛盾,这对他来说也很难,互相体谅嘛,香芹腿脚不好,照顾俩孩子也不容易,您看您40来岁,还不到养老的时候嘛,毕竟是亲儿子,能帮一点是一点呗。”
老牛听了这话,心中一阵感动,向张玉斧投去感激的目光。
“娘,我一定会好好和媳妇沟通的,不让您受委屈。”
老牛的老娘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虽然心中依然有些不满,但也知道儿子并不是不管她。她慢慢松开了手,坐在了地上,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
“我就是心里憋屈,想让你知道我不容易。”老牛的老娘终于低下了头,声音也柔和了下来。
这时,老牛的老爹也赶到了河边,上来就要动手,张玉斧他们赶紧拦住。
没分家时小老太太被老头打了一辈子了,也操劳也几十年,这分了家就过上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生活,可没过两年,儿媳妇就因为干农活时被车子压断了腿,又没有钱看病,挨着挨着就落下了残疾,自然对老太太一万个不愿意。
小老太太见张玉牛老爹来了,瞬间也不哭了,都不用人扶了,趁着众人拉架的时候,麻溜的就回家了。
张玉斧又留了一会,才算弄清楚前因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