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背地里说人坏话要不得。
贺皎皎嘴里那口唾沫还没啐得出去,囚仙牢里明光一闪,方才明明已经走了的百里归山和那黑衣魔修又突然出现了。
贺皎皎瞪大了眼睛,强行绷住一脸干坏事被抓包了的局促。
她尴尬地咽了口唾沫,“你、你不是走了吗?”
“哼。”百里归山冷笑一声。
明光渐弱,百里归山和黑衣魔修走了过来,走近了贺皎皎才发觉有哪里不对劲。
百里归山如今在贺皎皎的身体里,的确是不如他原身强悍健壮,但方才刚换了身时,贺皎皎明明瞧见百里归山走路行动还是顺顺畅畅的。
可现在,百里归山脚步明显有些虚浮,那黑衣魔修在一旁要搀又不敢搀的,到那光线些微亮些的地方,贺皎皎还能看见百里归山的嘴角上残留了一些血渍。
他这是怎么了?
百里归山察觉到了贺皎皎的目光,他抬袖在唇边抹了一把,原属于贺皎皎的那张惨白的薄唇上被磨破了皮,血珠隐在皮下,又娇艳又倔强。
“你当真是根骨极差,神魂甚至都未曾开窍。”百里归山靠近了贺皎皎,一字一句地说。
贺皎皎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她当然知道原主的根骨差,这病弱的身子每天都在提醒她,也不必百里归山再强调。
想着,贺皎皎眼皮一抬,目光落在百里归山身上。
此时百里归山又靠得近了些,几乎要与贺皎皎鼻尖对鼻尖。
贺皎皎可不习惯这么近看自己的脸,她侧过脸去,斟酌了半天,开口问:“你要是嫌弃,不如再换回来?”
“呵。”百里归山又是一声冷笑,“本座几时说嫌弃了?”
百里归山靠近了贺皎皎,他周身溢出了丝丝黑灰的魔气,那些魔气又如同发丝一般尽数攀上了贺皎皎的身体,顺着皮肤毛孔和纹理,细细钻了进去。
只不过这些魔气全部都小心翼翼地避开了缠龙柱和困龙锁。
百里归山边探查着贺皎皎的神魂,边说:“根骨是差了些,神魂也未开窍,人么,也不大机敏。”
那些魔气游走了一圈,里里外外把贺皎皎宿在百里归山身体里的神魂给探了个遍,最后随着百里归山的身子后撤,又尽数拔出,回到了百里归山手心里。
百里归山握着那团魔气,“也不是个有心思的,神魂里并没有下过禁制。”
旁边那黑衣魔修凑了上来,“那尊上为何会离不开启明宗?”
他们当着贺皎皎的面说话,并无顾忌之意,贺皎皎琢磨这百里归山去而复返还受了伤,应是被什么禁锢住了,即便换了个身子也出不去。
果然,百里归山掐熄了手心里那团魔气,阴恻恻地道:“应是《转身诀》残篇的缘故。”
他又看向贺皎皎,语气平缓了些,“她根骨极差,神魂尚未开窍,这《转身诀》又是残篇,本座无法驭着她的身子离开她神魂太远,要重返西川,还得从长计议。”
百里归山说完,那黑衣魔修诧异地抬起了头,他愣了一下,有些心急地问:“西川魔道急需尊上回去主持大局,这如何能耽搁?”
百里归山却淡淡,“本座在这囚仙牢里已经度了两百余年,区区些时日,有何等不得?”
黑衣魔修有口难言,他眉头紧皱,眼眸颤动了几下,忽地看向贺皎皎。
“这女修资质实在是差,根本不配作尊上的容器!不若尊上将她的肉身和神魂尽毁,属下再替尊上去寻一个新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