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凝,我儿长风还有侄女儿灵兮,今后都托付给你照顾,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几天,但真的觉得老天对我不薄,还能让我再看见你。”
“我也是,你要好好的啊,孩子们都还等着你呢。”何香凝目光恳切,眼神真挚,她是真心盼着她好。
李秀秀摸了摸何香凝细皮嫩肉的手,心里感慨,人各有命,哪怕二人出身相似,也不一定会有一样的结局。
说完这些,李秀秀疲惫的扶了扶额,强打起精神,却还得难掩疲态。
何香凝也只感到唏嘘,毕竟她们自小就是玩伴,手帕之交,还会以为彼此一辈子好姐妹,谁料造物弄人。
“秀秀,不然你先歇歇吧,养好精神,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谈。”
李秀秀点了点头,她也想好好和何香凝叙旧,但着实感到力不从心。
何香凝指派了一个强健的婆子,抱着李秀秀去了扶风院,又亲自派了一些丫鬟小厮过去,伺候他们。
看着李秀秀的背影,何香凝心里五味杂陈,若是一般的亲戚,她都不至于心里这么难受。
可那个人偏偏是李秀秀,是自己义结金兰的好姐妹,两人年岁相仿,家世相似,在婚后本就也能多来往。
若不是李伯父在当年的叛乱中,因着没有投靠任何一队,被当了替死鬼,秀秀她何尝没有撑腰的人?
何香凝心里有些酸楚,心中只余叹息。
但思考再多也没什么用处了,她只盼着李秀秀余下的时光,能好过一些。
想到这儿,她找来府医问道:“大夫,刚刚那位夫人她的身子还有没有法子?”
大夫沉吟一瞬,微微拱手道:“夫人,是老夫学艺不精,那位夫人油尽灯枯,虚不受补,怕是再好的救命药也没办法了。”
得了这个答案,丞相夫人悬着的心终于死了,她点点头:“还请您开最温和的药,让她多留些时日。”
府医颔首称“是”,见惯了生离死别,府医心里倒是没有别的感触,还没等他告辞,丞相夫人又追问道。
“我记得你刚刚说,长风的脉象和长宁的脉象一模一样,那灵兮是否也会是他的生机,对他能有救命的功效。”
听了夫人的话,府医捋了捋胡须,在原地停顿了良久:“夫人,不排除有这种情况。”
丞相夫人的一颗心往下坠了坠,手脚冰凉,如坠冰窟,她心里翻起惊涛骇浪,若不是多年来良好的礼仪压着她,恐怕早就跳脚了。
“但夫人不必过于忧心,除了阴阳交合,多让小公子和少夫人亲近亲近,离得近了,也能沾染一点生气。”
府医是懂一些玄学上的东西,毕竟玄医不分家,他能把中医吃透,就已经入门玄学了。
“这样吗,太感谢先生,云雾,云绕,去卧房拿二十两黄金给老先生。”
丞相夫人眼前一亮,一直困扰她的难题终于有了解答,刚刚在李秀秀面前,她一直都没有敢提,心里始终是有愧的。
但现在有了别的解决法子,心里好受不少,对于她来说是最大的喜讯。
“谢夫人。”府医才没有推辞,这是他凭本事挣来的,而且,丞相夫人平日里也出手大方,他毫无负担。
等府医走后,丞相夫人自己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整个人兴奋不已,一颗大石头落了地,怎能不让她轻松呢?
正在这时,门外有小厮来禀报什么,她听见了动静,坐到主位上。
小厮进来,盛上了一封柬帖:“见过夫人,这是一位自称长公主府的人交到奴才手里的,说是让奴才转告夫人,务必带上宋大姑娘。”
云雾接过来,呈给夫人,等丞相夫人拿到手一看,是一封请柬,邀相府女眷去参加长公主府的赏花宴。
丞相夫人看过后,合上了请柬,她眯了眯眼眸,叫人分不清她在想什么,半晌,她又问道。
“那人让你转述给我什么,一字一句不可漏掉。”
“是,刚刚那人自称是长公主府的下人,态度还算温和,没有嘲弄小人。”
“只让小的转述,长公主今日与宋大姑娘相见如故,特意邀请夫人和宋大姑娘去长公主府一聚。”
“好,你下去吧。”知道没什么遗漏的,丞相夫人将人打发走,看着那份请柬发呆。
云雾给她奉了新茶,见她面上有分愁容,斟酌着自己的语气开口:“夫人可是有疑虑?”
丞相夫人放下请柬,端起茶啜了一口:“我在想,长公主的意思究竟为何,无事不登三宝殿。”
“灵兮虽说是刚嫁进来,但她一口一个宋大姑娘,也是不妥。”
云雾听的云里雾里,不明白一个称谓而已,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