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宝丹继续语出惊人,“我大致知道了,所以小老弟,你是来教我驯狗的吗?”
何肆颓然,他开始有些心疼老赵了,做杨宝丹的老师实在是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艰难,他佯怒道:“你到底还学不学了?不学我就不教了?”
杨宝丹这才老实,点头不迭,“学学学,我这不是敏而好学,好问则裕吗?”
何肆见状没了脾气,当即又是耐心教导起来。
之后便是法不传六耳的内容了,何肆用上传音入秘的手段,深入显出,帮杨宝丹避开了其中的浅易之病和艰涩之患。
杨宝丹也是听得认真,不断发问,何肆像个慈祥的老学究,有问必答,绝不敝帚自珍。
何肆虽然直降尸犬魄,但也连带了一些魂魄休戚与共的概述,杨宝丹渐渐开始理解,七魄与三魂中的人魂幽精最容易相互作用,因为幽精是意识中阴气驳杂的部分,七魄又是脏腑气血阴气驳杂的表现,所以七魄经常显化成七情,扰乱三魂,梦魇是神动了,但魂不相应,所以欲动而不能动,梦呓则是口说梦话而神不知,都属于魂动而神不知,梦游是人在梦中游行而神不知。
其实只要尸犬魄稍稍抵御外邪,叫人安睡,便可杜绝这些症状的发生,若是真遇到了魂不守舍的情况,尸犬魄也就是犬吠一声的事情。
所以杨宝丹玩笑说何肆在叫他驯狗,其实也对。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到了实践部分,用睡姿不雅来形容都算褒义的杨宝丹,去了枕头,平躺在席上。
没了枕头的杨宝丹浑身哪哪儿都不舒服,感觉逆血上行,直冲脑袋一样。
用何肆的歪理邪说,就是哪有死人是带枕头睡棺材的?
杨宝丹大怒,“我又不是死人!这个姿势一点儿都不舒服,还不如老赵教的蛰龙心法呢。”
何肆被这个名头给唬住了,喃喃道:“蛰龙心法?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啊。”
杨宝丹闻言,找到了由头,立刻坐了起来,起劲道:“你想学吗?”
何肆为难道:“老赵教你的,你教给我不好吧?”
杨宝丹一摆手,豪迈道:“有什么不好的,老赵教了我就是我的,《蛰龙心法》是道家睡功,很简单,就是几个睡觉姿势配合心法,但好像和你的尸睡有些冲突,人家是以侧睡为主,所以你学不学啊。”
何肆闻言果断做出取舍,摇头道:“那还是不学了。”
须知斫伐剩技十八式刀法行气上的冲突就叫他苦不堪言,听季白常所言,斫伐剩技是佛家跟脚绪余,也不知是真是假,哪有慈悲为怀的禅功是主旨杀人的?况且他本就有霸道真解的魔功和锄镢头的禅功的底子,再贸然学习相悖的道家蛰龙心法,大乱炖是吧……怕不是老寿星吃砒霜——嫌命长。
而且这睡功学来委实无用,何肆现今也是不敢安眠,只能用锄镢头偶尔假寐一会儿缓神,恶堕之报就像高悬头顶的一把利剑,他不得不防,稍有懈怠,可能人就只剩一张臭皮囊了。
杨宝丹没想到何肆这般洒脱,直接拒绝,有些错愕道:“真不学了?”
何肆摇摇头,只道:“我会的已经够多了,贪多嚼不烂。”
看着坐在床上的杨宝丹,何肆无奈道:“该教的我都教了,你要是绷着睡不着那就算是白学了。”
杨宝丹欲哭无泪,“我是个沾枕头就睡的人,但你起码给我一个枕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