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屉四个大包子,问问要不要分杨宝丹一个。
杨宝丹笑吟吟看他,说道:“原来你只舍得分我一个啊?”
何肆无奈,直接将整个笼屉都推了过去。
杨宝丹这才觉得心满意足,咬了一口酱肉大包,肉质鲜嫩,酱香浓郁,十分美味。
几口消灭一个包子,杨宝丹又是打起那炒肝的主意,笑了笑说:“我想吃吃看你的炒肝,不知道这京城正宗的味道怎么样?”
何肆只说我吃过了。
杨宝丹笑道:“我又不嫌你脏。”
何肆又是扒拉几口,将剩下的小半碗都推了过去,显然是都给她了。
杨宝丹不计较他的小算盘,吃了一口炒肝,浅尝辄止,又是皱眉将碗推了回去,显而易见,她吃不惯下水。
何肆也没再动。
杨宝丹埋怨道:“这么嫌弃我?”
何肆这才动起勺子来,要不是自己现在百毒不侵,还真要多几分提防。
吃完炒肝之后,何肆就看着杨宝丹食前方丈,风卷残云。
杨宝丹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稍稍收敛一下吃相,扬了扬攥紧的拳头,说道:“观我朵颐,凶!”
何肆愣了愣,旋即摇头,说道:“我家宝丹大姐头虽然被我那岳父强逼着读了不少书,但她性子憨直,做不这般的引经据典的。”
杨宝丹翻了个白眼,回怼道:“那我家水生小老弟当初还是个不学无术的呢,怎么几月不见就变成文化人了?之前是谁抄了一首《卜算子·赠妓》给我当成诀别书的?”
何肆见说不过她,索性就不说了。
只是忽然心想,要是她是真宝丹,要是亲朋好友团聚不是因为忧患,能一直过这样的日子,那该多好啊?
杨宝丹一人吃完了两屉烧麦,三个大肉包,还有一碗糖水鸡蛋,一碗馄饨。
何肆去二楼德誉斋取了中秋糕饼和饽饽,杨宝丹一手托着微微隆起的肚皮,一手环住何肆。
何肆问道:“无漏子也会吃撑吗?”
“无漏子也是肉身啊,自然是会的,但银瓶就不行了啊,那是死人住的,我们那边有个说头叫银瓶承玉露,就是说将魂魄化作玉露,存在那个小瓶子里,不过只是打个比方啊,和你这落魄法完全不一样的,用了银瓶的人只是不想那么快投胎,还是有来生的。”
何肆看似不动声色,却也是莫名觉得兰芝这番解释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这是在点拨自己?
杨宝丹忽然凑近他耳边,说道:“大姐头今天还挺开心的,要不这样,我再大发慈悲一次,再答应你一件事情吧。”
何肆说不抱有什么希冀是假的,却是不敢乱提要求,只是说道:“你说。”
杨宝丹翻了个白眼,“我说什么啊?该你说啊,你不说我怎么答应?”
何肆想了想,诚恳说道:“不要对我的家人出手,可以吗?”
如此自曝软肋,何肆是真傻瓜作态了,好在现在也没有什么藏着掖着的必要,就怕敌人不无所不用其极,何肆只想试着验证一下心中所想。
杨宝丹爽快点头,却是撅了噘嘴,有些不满道:“还要你说啊,我本来也不会对他们出手啊,但是换作别人我就不敢保证了,毕竟也不是一路的。”
何肆点了点头。
杨宝丹有些生气,哼哼道:“你这回选择相信我了?”
何肆还是点头。
杨宝丹轻哼一声,伸手为他捋平蹙起的眉毛,说道:“快别愁了,眉头耷拉的,像个小老头似的。”
何肆看了看杨宝丹,缓缓舒缓眉头。
这话是刈禾对他说的,怎么兰芝也会知道?
何肆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或者说是他不敢想。
何肆得寸进尺道:“如果你们赢了,来帮我的人,也可以既往不咎吗?”
杨宝丹没有觉得他上房揭瓦,只是摇头,认真道:“那不行哦,除非你现在开始就束手待毙。”
何肆也觉得自己有些天真了,不再纠结这个问题,看向她腰间佩戴的只有剑身的见天剑,问道:“这把剑有什么用?你为什么要配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