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翡点点头,没在说话,不管朱全生是死要面子,还是真求死,反正求仁得仁他,他要是入了三品,那真是必死无疑。
项真伸手召回那杆失落的劫灰,自己也如同一个失落之人。
与吴殳的枪法较量,输是意料之中的,但输得如此彻底,却是意料之外。
好一个沧尘子啊,传闻他是世间第一个二品武人,李且来是第二个,现在看来,李且来现在境界几何,犹未可知,可吴殳,或许可见一斑了。
这位出手的话,保全何肆的性命估计是有点悬了,除非李且来也出手。
好在李且来会不会出手这点,并不存疑,只是有两点担心,一是担心他出手的时机,事前事后,天差地别;二是担心李且来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就算他足够强,强如沧尘子吴殳,但不还有“人强胜天,慎避勿当。天反胜人,因与俱行”的古训吗?
项真虽然自觉差那沧尘子许多,但在场谪仙,倒是无所畏惧。
之间他托大般将刚回到手中已经可以如臂使指的劫灰枪砸入那烛天先前坠落的无人空地,只是为了拨草寻蛇,找寻烛天的真身。
他本就无惧无畏,自然不怕兵器离身,要是有谪仙觉得这是攻敌以弱的好时机,呵呵,何为踢到铁板,一试便知。
王翡虽然知道烛天大致方位,却是不好直接相告,毕竟自己现在是何肆。
如意焰花上师此刻口吐梵音般说出烛天所在,大黑天统御无量鬼神,有骈四曰:明有日月,幽有鬼神。日月照物,鬼神依人。明由物显,幽由人陈。人物不作,幽明何分。
飞身托迹的神通在其面前,自然无所遁形。
此言一出,王翡对他更是忌惮几分,这密宗和尚,有些厉害啊,他就差不是化外之人了,本身却也是个不知活了几世的“转世活佛”。
不过自己这边的帮手越厉害,王翡的底气只会越足,他恶鬼一般狰狞的面色轻松几分,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再“送走”一位青矜道友后,虽然大部分灵气都被那庄欢获得,但自己的霸道真解也是再上层楼。
有些违心地说,现在的局面是六对五,已经开始崭露优势了。
毕竟武人气机是四气交织而成,若非竭泽而渔,该是生生不息,而谪仙人身上的灵气,都是从化外借的,用一点就少一点,没有量入为出的机会,只得是精打细算。
所以此番仙凡作对,一开始就陷入焦灼的话,之后的形势便不难判断了。
只是后来者还有几人,王翡也未能预料。
再者说智料隐匿者有殃,这样至少比揣着明白装糊涂玩起来有意思。
可以肯定的是,暗中隐匿的谪仙应该不多,毕竟自己也是谪仙,自然知道这临时搭建的草台班子有多么的离心离德,有谁会这般高尚,甘心为他人作嫁衣裳?
想要坐收渔翁之利的,当别人都是傻子吗?
王翡松开曳影剑,物归原主,同时说道:“戴老,那位狗日的仙子就交给你了。”
戴平郑重点头。
正此时,西面却是传来一声沉闷的动静。
自古以来,凡人都是登高望远,何况此刻都不是些脚踏实地的凡氓,自然能看到西面升起的烟尘。
随着‘何肆’这个本该被保护着的角色不讲道理地直接入局,调虎离山也就成了多此一举的算计。
现在情形,不言而喻,所谓谪仙,真是下作。
项真没再去管那烛天,看向王翡,问道:“要我回去吗?”
王翡摇摇头,似乎咬牙下定决心,说道:“不用,我相信老赵,咱们不能被牵着鼻子走,起码再杀一人。”
项真想了想,目光自然落到那苏枋身上,说道:“这点倒是不难。”
柿子都是挑软的捏,这道理,谁都懂。
王翡低声说道:“她不能死,她和吴殳的关系匪浅。”
项真摇头,短暂时间便是重拾心境,淡然说道:“这世上就没有一定不能死的人。”
王翡不好多说什么,不然就显得有些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