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水没说话,只是轻轻地靠在了陈双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
这天晚上,陈双做了一个很混乱的梦,梦里他和弟弟在捉迷藏,可是无论躲到哪里都被人找到了。然后又梦到了屈南,自己和屈南还是在停车坪里,他疯狂地抱住了自己,像要从自己身体里得到什么,用力地亲着自己的嘴,还用力地哭。
陈双记得自己在梦里都试图翻身压他,毕竟自己是二十三中校霸,接吻都要在上面的。然后梦着梦着……不对劲了,两个人开始脱衣服。
接下来的事就更失控,做了一些比接吻还要亲热的举动。可是临门一脚,自己正准备把屈南压住的时候,醒了。
醒来后,陈双在床上愣了一会儿,然后趁着弟弟没醒,自己去洗手间洗内裤。
听别人说,人只会梦到自己经历过的事。丢人,因为没有经验,连春梦都做不全。陈双重新回到床上,不自觉地摸着嘴唇,自己和屈南亲了,不是他亲自己的胎记,也不是自己亲他的脸颊,而是货真价实的舌吻。
不是相互作假,而是完全可以作为前戏的一部分的舌吻。
嘿嘿,嘿嘿,掰弯直男第一步,成功。陈双满意地笑了笑。
很快,时间转眼到了11月22日,陆水17岁生日这一天。清晨上学前,陈双特意收拾了两个大包,放了自己和弟弟出去过夜的必需品。
换洗衣服、洗漱用品、四水第二天要用的课本……陈双依次放进包里,像准备了一场远行。
泰迪熊就不能带着了,否则自己的一重身份就曝光了。陈双抱紧了小熊,屈南这个毛绒控,大庭广众之下当街追熊还揪熊屁股,他兴趣好奇怪。
都收拾完之后,陈双不经意地瞄向了飞机杯。
就是莫生和洋洋送给自己的那一个……要不要也带上?带上吧,就留在那里,反正自己放在家里肯定用不了,放在那里……或许还有机会。
一切准备就绪,陈双带弟弟出了门,先去上课。
二十三中门口,董力拎着一份早点等在那里。“双哥。”
“怎么又是你啊?”陈双上手先是一把,按在董力脑袋上,“别他妈当假好人!”
“不是,不是,南哥说让我每天买好早饭接陆水。”董力苦不堪言,“我真不敢了。”
“知道不敢就好,我告诉你,为了我弟我敢让你今年高考考不了,明年也考不了,你自己掂量掂量!”陈双把书包给了陆水,为了弟弟,他什么都敢,“四水,你去上课吧,下午哥来接你过生日。”
陆水点点头,抓着哥哥的手捏了捏,走进了校园。
安顿好弟弟,陈双赶往学校训练,又和屈南约好下午见面的地点。自从两个人接吻,陈双每次见到屈南都怪不好意思,可是他没发现屈南有什么变化,和从前一模一样。
唉,一模一样就一模一样吧,直男不是那么容易弯的,小煤球任重而道远,慢慢来。陈双上了一天的课,放学后直接去接四水,接到之后直接去他们的新住处。
屈南和陶文昌已经站在小区门口了。
“这蛋糕不错啊,我徒弟对他弟弟真舍得花钱。”陶文昌拎着蛋糕盒看了又看,“是吧?”
他是和屈南说话的,可屈南没有反应。
“南哥?南哥!”陶文昌又踹他小腿。
屈南还出神着,没有听见任何声音,他正在紧张。
从上次接吻到现在,陈双就没再对自己表现出什么亲热的举动了,甚至可以说和以前一模一样。是他发现自己不完美了,还是突然后悔了,还是说他那天只是冲动了一下?
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生?是顾文宁那样的,还是陶文昌这样的,还是自己伪装出来的假象?如果他只喜欢自己以前的样子,会不会不喜欢太真实的自己?
那自己下次和他说话,是应该温柔一些,还是酷一些?屈南还在想着,忽然发觉有人碰自己小腿。
“南哥,你想什么呢?”陶文昌问。
“没事,我在想明年的比赛。”屈南立刻展现出一个完美无缺的笑容,“到时候白队的伤肯定好了,咱们压力很大。”
“我看啊,咱们整个跳高队的压力都大。”陶文昌耸耸肩,“要怪只能怪前几批跳高大神太猛,轻轻松松全是健将级,比较之下,咱们太弱了,不怪黄俊天天骂咱们像小脑发育不全的。”
“他骂咱们也是为了咱们好,运动生涯很短,咱们也就再奋斗10年。”屈南安慰了几句,“对了,你为什么非要跟来?”
“我?我怕你趁陆水睡着了对我徒弟下手啊,我可不想明天我徒弟哭着扑到我怀里,哭诉他屁股开花。”陶文昌哼了一声,“诶,他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