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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童生（第1页）

此时，人群中议论纷纷。有人不断提及这次府试案首的有力争夺者，一个少年八卦道：“看到那个人没有？那个人是齐安县的案首赵天明，自小就是齐安县有名的神童，这次成为府案首的可能性很大。”旁边的另一个考生则说：“赵天明确实很厉害，但山清县的案首也不差。听说他三岁就能作诗。”

林东明等三人听着这些议论，左顾右盼，听得津津有味。这时，有人问：“你知道东河县的案首是谁吗？”林东明一听，脸色微红。有人回答说：“是一个年龄不大的小孩，过目不忘，聪慧无比，应该也有机会争夺府试案首。”正当他们听得入神时，几声铜锣响起。所有的考生立刻停止说话，排好队，等待着入场。士兵和差役在两侧守卫，差役需要一个个检查，检查过后的考生便进入龙门。

林东阳等人目送着林东明等人进入考场，待了一会儿才和一起送别的人离开。虽然现在是八月，但林东阳已为他们做了充分的准备。他让他们继续吃肉干以增加饱腹感，甚至还带了狼皮垫子。毕竟这是明朝初期，受到小冰河的影响，天气变幻莫测。真要下雨了，八月份也会很冷。因为号房根本就没有门。

当然，林东阳也做了两手准备。他给他们都买了蚕丝的里衣，如果热了也可以单穿。蚕丝的里衣样式宛如外衣，但分成上下两部分，这样坐着考试的时候并不失礼。对于林东阳的两手准备，李秀才赞赏有加。

考试分为两场，如果第一场未通过，则需参加第二场。林东阳在第一场考试结束后，接林东明等人回到余家。三人安静地回家，吃完饭后便沉沉睡去。次日，三人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狼吞虎咽地吃早餐。之后，他们进入房间看书。看到他们的表现，林东阳等人没敢多言，以为他们因考试不佳而自暴自弃，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然而，林东阳心里嘀咕，就算考得不好，也没必要如此沮丧。

林逸风只是微笑不语。待第一场考试结果公布后，林东阳等人看到榜上有他们三个人的名字，才明白这是林东朋想看他们的笑话。第一场考试取中，意味着他们三人已成为正式的童生，并获得了参加院士选拔的资格。尽管还不知道具体名次，但考上童生已让大家兴奋不已，毕竟他们还年轻。用林东阳的话说，他们未来充满希望。

十天后，大家早早来到学宫门口等候结果公布。虽然已成为童生，但只有结果公布后才能知道具体名次。这时，李秀才带来的人中已有一人因第二次考试未通过而回了东河镇。另一个人则通过了童生考试，有家中叔伯陪伴。

所以这几天，李秀才一直住在一府，毕竟林东明三人已成为确定的童生，林东阳更是好酒好菜招待着他。让李秀才这几天过得快乐幸福，同时，也让兄弟给钱吏员送去了丰厚的礼仪以表感谢。

如果没有钱，能请到钱吏员。没有钱吏员让他们无论是刮风还是下雨，训练依旧进行。让他们自己搭建了雨布遮蔽，林东明等人真不一定能一次通过。

考试那天上午，天气晴朗，炎热无比；但到了下午，天气骤变，下起了大雨。有了钱吏员的指导，林东明等人一看到天气变化，立刻放下手中的试卷，迅速将其收起。

他们赶紧到考房里，把油布挂好，然后才重新开始拿出试卷书写。果然，不一会儿突然下起雨来，就听到考场各处开始喧哗，不停地有人哀嚎，说试卷湿了，墨也打翻了。这直接为林东明他们减少了不少竞争对手。尤其是到了晚上，天气骤冷，林东明等人盖上狼皮褥子时，感到无比幸福。

甚至，对面考试的学子看到他们身上盖的狼皮褥子，都瞪大了双眼，极为不解：谁会在大夏天带狼皮褥子呢？为了此事，那林东阳必须对钱吏员表示感谢，李秀才也感叹，多做准备确实非常有力，因为谁也没想到他们考试会摊上大雨，而第二场考试则风和日丽一点儿问题没有，这就是运气，没有办法，在等待发案的时间里，大家都竖起耳朵听周围人的闲谈，并不觉得无聊。

聊天的内容依然围绕着府案首最终会花落谁家。不过，由于第一场考试当天降了大雨，大部分考生都考得不太好。当长案张贴成绩时，人群迅速聚集起来。林东阳让几个兄弟奋力挤向人群前方，就听到里面有人大声喊：“第一名，东河县，林东明！”旁边立刻有人议论：“林东明？没有听说过呀。难道赵天明没有成为案首？我还以为案首必然是赵天明呢。”“听说林东明是东河县的县案首，没想到这个府案首竟然也被他得去了。”林东明自己也没想到，竟然成为了伏案手。

而旁边有个兄弟更是激动地喊道：“东明，你是府案首！是府案首哇！”林东阳心中一阵激动，没想到自己刚刚“投资”的“韭菜”就有了回报。

这时，周围的人听到喊声，也好奇地看向今年的府案首长什么样。林东明的外貌很出众，唇红齿白，一看就像个小金童。旁边的人都称赞：“府案首一副好相貌啊！”不过，林东明现在的表现倒比较沉稳，脸上只带着淡淡的笑意，丝毫没有欣喜若狂、失态的样子。

看着人越聚越多，林东阳又一次率领林东明等人挤出人群，让其他人查看另外两个人的成绩，而他们则赶紧跑回了余家。林东阳一直认为，安全第一，谁知道这么多人中，有没有人暗中使坏呢？林东阳等人回到家中，稍等片刻后，便见另外两人带着几个兄弟也回来了。这次，林墨轩依然位居第三，穆泽阳还是十多名开外。

林东阳对此十分困惑。尽管这几个月他们确实艰苦奋斗，努力学习，但也不至于能取得现在的名次。然而，林逸风提醒道：“你还忘了一个意外事件。”他所说的意外是一场大雨，那场大雨影响了很多人，尤其是那些试卷出问题的考生。而他们的第二场考试，即便考得再好，成绩也会受影响。第一场考得好的人则占了便宜。

林逸风开始感叹林东明的好运。谁也没有想到，竟是一场大雨成全了林东明，让他成为了府案首。正如林东阳所说，林东明学习上确实进步神速，但这是在几个县的学生中竞争，其中不乏家世好又努力的人。林东明想要完全超过他们取得第一，本是很难的。然而，好运降临到了林东明头上，一场雨打落了好几个竞争对手。借着这份好运，林墨轩和穆哲洋也榜上有名。否则，穆泽洋可能得参加副榜的第二场考试。至于林墨轩，想考第三名，更是不可能。林东阳并未多想这些，因为他不清楚第一场考试与第二场考试的区别。这其实也是古代考场的潜规则：即便是第一场考得一般，名次也可能比第二场考得出色的人要高。

李秀才同样笑得合不拢嘴，因为他从未想过自己教学生竟会成为府案首。他对林东明的学业颇为了解，林东明确实聪明，思想灵活，但基本功不够扎实。他曾与赵举人沟通过，基本确认林东明和林墨轩的水平相当，都能考上童生，只是成绩不会特别突出。

至于穆泽洋，能否考上完全取决于审核试卷的人是否喜欢他的答卷。成绩公布后，李秀才高兴得有些懵，直到大家坐上回程的客船，他还没完全反应过来。而林东阳没有食言，特意留出三天时间，带着林东明三人玩遍了南郡城，还给他们买了各式各样的礼物，只要他们的要求不太过分，林东阳都慷慨解囊，满足他们的愿望。

一行人回到东河镇，刚下船就听见一群人喊道：“林福清，快看！东明他们回来了！”随即，呼啦啦围上来一群在码头工作的亲朋好友，林福清和他的工友们兴高采烈地围在他们周围大声议论：“你们终于回来了！这几天镇上的人都快议论疯了，谁也没想到东明竟然会成为府案首。”林东明等人站在中间，接受着大家的热情询问。林东阳一看形势不妙，立刻拉着林东明等三人快速冲了出去。众人一看，不由哈哈大笑，说道：“这下东阳还拉着‘案首’落荒而逃了。”

一行人一路回到林家大院，一路上所有人都和他们打招呼。毕竟，林家铺子现在在东河镇已经家喻户晓，连带着赶着小狗车的林东明也在镇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下子一说林东明考上了府案首，所有人都知道了。毕竟在以前，要人人能认识府案首，那是不可能的事。而现在，镇上的人都开始议论林东明这个府案首在镇上赶着小狗车卖酱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