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低微的身份,如何能与出自于萧家的萧侧妃相提并论?
萧侧妃不仅是太子的表妹,更称萧皇后是姑母。
孰轻孰重,但凡是有脑子的,都能看得明白。
今日他们不去为宋扶熙诊治,至多也便只是被责骂几句。
但若是不听萧侧妃的话,那头上的乌纱帽怕是都难保。
所以即便是殿外的丁香磕破了脑袋,哭诉着宋扶熙病重,也依然没有太医出来。
萧侧妃一手放在脉枕上,一手抵着太阳穴,优雅的揉了揉。
“吵得本宫头疼,乱棍打出去。”
眼下在跟前伺候的,都是萧侧妃临时调来的几个宫人,平时的那些宫人,如今都还躺在床上养伤,没个三两天的,都是轻易下不来床。
听到宋扶熙的婢子在外面哭诉,萧侧妃的心里可是爽快极了。
尤其是在听到这婢子说宋扶熙高烧不退,萧侧妃更是兴奋了。
宋扶熙这贱人看着就一副娇弱不长命的模样,说不准这么一烧,直接就给烧死了,那可真是大快人心,都不需要她亲自动手了!
“本宫近来睡眠不大好,劳烦诸位太医仔细瞧瞧,若是能让本宫睡个好觉,本宫必重重有赏。”
*
谢祁回东宫时,天色已晚。
回到文华殿,他没什么心思用晚膳,只随便应付了下便继续处理公务。
但隐约觉得,似乎是少了些什么。
直至余光瞥见了,被搁置在角落的字帖。
上面的字实在是丑,与谢祁那苍劲有力的飘逸字体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他想起来了,今日回来时,内侍没有在第一时间,呈上宋扶熙送来的新写好的字帖。
“今日宋侍妾是何时走的?”
谢祁随手唤来个内侍,语气不浅不淡,像是随口一问般。
“回殿下,宋侍妾是辰时一刻走的,只是……”
内侍犹犹豫豫,欲言又止。
谢祁冷淡扫去一眼,“有话直言。”
“是,宋侍妾今早起时,脸色似是有些不太好看,奴才听她的随身婢子说,宋侍妾似是身子有些不适。”
谢祁提笔的动作顿了顿。
莫不成是昨夜他有些失控,叫她累坏了?
他今早起时,特意命人不要叫醒她,睡到了辰时还不舒服,真是娇气。
但谢祁今日并不打算去熙音阁。
他发现熙音阁像是被下了蛊一般,一旦他去了,哪怕他是抱着并不留宿的心思,到最后都会莫名其妙的心软留下。
而昨夜,他更是因为一时心软,而将宋扶熙留宿在了文华殿。
这般偏宠,已经是太过了。
所以他不能再去了。
他不能让一个小女子,影响他的理智。
“福禄,去孤的私库里,挑些小娘子喜欢的金银首饰,送去熙音阁。”
末了,又补了一句:“挑金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