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便已经不疼了,甚至都没什么感觉,但不知是不是方才被她对着伤处轻轻吹了的缘故。
还是她柔软的指腹,正压在他的手腕处。
肌肤相触,连带着手背上的咬伤,都开始痒了起来,一路痒到了心坎儿。
是一种克制不住的痒意。
“孤不是孩童。”
他的话语有几分生硬,但语调却是微微上扬的。
“好了,闭眼睡吧。”
见她容色依旧苍白,没什么血色,脆弱如白瓷,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不会怎么安慰人,便只放低了声,叫人安寝。
宋扶熙没立即应声,即便因为病中,她的精神并不济,但依旧强撑着那双翦水眸子。
“妾身还不想睡,妾身想再多看看殿下,与殿下多说说话,不然等妾身睡着了,殿下便离开了。”
她的嗓音低低柔柔的,将安分守己恪刻在骨子里。
即便她心中期盼着谢祁能够留下来陪着她,病中的人最是脆弱。
可她也依然牢记着,谢祁说过自己政务繁忙,不可能会日日陪着她。
她很好的做到了,即便是在她此刻心里很脆弱、很需要人陪的情况下。
那双水眸,就像是望入了谢祁的心里。
让他不由得在心中叹了声。
“在你烧退之前,孤不走。”
话落,小娘子的水眸登时便明亮冀冀,“真的吗?”
但随之,她又想到了什么,一面摇首,一面忍着不舍将谢祁往外推。
“不成,妾身得了伤寒,不能与殿下共枕而眠,不然会传染给殿下的……”
谢祁要被气笑了,反扣住她不安分的柔荑,圈固在掌心之间。
“方才吻孤的时候,怎么不记得会传染给孤?”
小娘子垂着首,暴露在空气中的一截雪白的后颈,如天鹅般白嫩脆弱。
她小声的反驳:“分明是殿下主动亲的妾身……”
谢祁挑眉,“嗯?”
她乖乖的放松下身子,只是约莫还是担心会将伤寒传染给谢祁,不动声色的往里侧小幅度的挪啊挪。
挪得几乎整个人都已经快离开谢祁的怀抱。
但谢祁在躺下时,长臂一伸,大掌扣住她的细腰,只这么一带,在小娘子细细的一声轻呼中,轻轻松松的便将人重新搂到了怀里。
“太医说,烧未完全退时,便容易冷热不分,先前你在昏迷时,便一直喊着冷,不断地往孤的怀里钻。”
“为了防止你半夜又觉着冷,吵醒孤,便这么将就着睡吧。”
太子似乎是生怕对方会觉得他变得如此主动,便又欲盖弥彰的补了一句:“下不为例。”
他总说下不为例,但回回都会一次次的破例。
宋扶熙弯弯水眸,眸中笑意缱绻,许是心心念念的人陪在身侧,让她心情愉悦之下,连带着两靥都泛起了些许的红晕。
苍白着透着一点红,似是雪中落梅,如一把钩子,勾得人心痒痒的。
她复将半边脸埋在他的胸膛,又乖又软。
“殿下待妾身这般好,妾身真想时时刻刻陪在殿下身侧。”
“但是妾身知晓,殿下是太子,是天下的储君,不会只属于妾身一人,妾身只有这片刻的偏爱,便已心满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