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们师父不是玄月宗七座峰修为最高的,但师父掌管戒律堂,是咱们玄月宗最有威望的。”
妙真收剑入鞘,轻声在几人背后问:“你们在此地作何?”
听见她清冷缥缈的声音,几个弟子心惊胆战,瞬间一哄而散。
亮出坐在门槛上的温故,歪过头怯生生地看着她,哭过的脸颊脏兮兮,显得唇红齿白。
妙真愣在原地。
“师姐好!”
温故小心翼翼地喊一声,刚才几个落荒而逃的弟子就是这样喊得。
自打元九渊进了玄月宗,从未喊过妙真师姐,妙真又被他这一声给喊愣住了。
半晌她冷冷地道:“师父问你,为何不去上早课?”
温故紧紧抱住膝盖,削瘦的下巴埋进去,似乎这样能让他觉得有安全感,“师姐,我有点想不起来以前的事情了。”
妙真眼眸一挑,元九渊的命硬如铁,何时如此娇气?
“借口。”
但她却分辨不出元九渊的真假,那双英挺修长的眼睛哭得眼窝潮湿,整个人团成一个小团子,细细地颤抖着。
温故鼻子一酸,双手紧紧抱住自己削薄的肩膀,鼻音沾点软绵哭腔,“我说的是真的。”
妙真当即拧眉,“你哭什么哭?”
“师姐,我身上疼。”温故肩膀轻轻抽一下,从那几个师兄弟口中得知,来到修真世界,所在的门派是天下第一宗门,自己昨天因为犯错挨了十道戒鞭。
太疼了。
温故从小到大身娇肉贵,被水烫到都要掉几滴眼泪,何况是这种刺骨的疼痛,疼得他连动都不敢动。
妙真冷眼旁观,“你不用伪装,那位与你争执的师兄骨脉断裂,若没有三年修养不过来,该喊疼的是他。”
温故蓦然抬起头,“啊?这么严重?”
明知故问,妙真沉默不语。
骨脉断裂,听上去就很疼,温故认真地想了想,小声说:“对不起,等我的身体好了,我去给他道歉。”
这还是那个桀骜不驯的元九渊?
妙真不由得重新打量他一遍,旋身跃上雪亮剑身,“师父戌时召你问话,若是答不上来,今天可不止十戒鞭。”
说完她御剑临风而起,长风满袖飘然若仙,只听背后一声怯生生含着喜悦的声音——
“师姐再见!”
妙真眉撇过头,温故突然站起来,忽闪着乌黑的眼睛,又惊又羡地望着她,仿佛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厉害的法术。
见她回过头,温故拔高声音,特别高兴地喊:“师姐慢走!”
离得八丈远,妙真隐约看到温故站在院子里,冲着虚无缥缈的背影跳起来用力挥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