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宁市,一座高级公寓。
圆滑电子合成音打破清晨的宁静——“早上好,为您播报每日晨报,首先是国内娱乐早报,今日远山传媒拿下《罗刹天》改编权,将由秦光执导,这也是秦光道别影视圈三年之后的首部作品,作为国内最成功的商业导演之一,秦光……”
元九渊眼眶酸痛,像是哭了一晚上又酸又胀,但他从不会掉眼泪,他只会让别人掉眼泪。
刚才那是什么声音?
淡淡的香味钻进鼻子,元九渊半睁开眼睛,头顶洁白如雪的穹顶挂着一个菱形吊灯,身下的床柔软如羽毛,即便是技工精巧的织女,也造不出这样柔软的床榻。
此时此刻,他竟然未着寸缕,赤身裸体地躺在床榻上。
元九渊蓦然坐直,耳边“咔擦”一声响,三米开外挂在墙上的黑色布帘居然无风主动,温热的晨光穿透大片的清透的琉璃洒在质地奇怪的地板。
这不是自己的身体。
元九渊一醒来觉察到虚弱无力,竟然没有一丝真气,仿佛一个从未修行过的普通人。
经历过大风大浪太多,三年的耻辱锤炼让他的心志坚定,元九渊在床上坐了半晌,翻身下床,这间屋子宽敞整洁,约莫七八丈大小,摆着稀奇古怪的物件。
发幽幽暖黄色光芒的长灯,头顶圆孔吐出白色雾气,带着不知名的浓香,元九渊凑过去轻嗅,不像是有毒之物。
床头一扇小桌放着一方玄色镜面,如同手掌大小,薄薄的冰凉,元九渊拿在手中,上面显示一行字符,伴随“叮”的一声响。
【徐姐:我到楼下了,马上上来。】
看上去少了偏旁,勉强能看得懂,元九渊轻轻敲敲镜面,撇在小桌上。
大间的屋子嵌套入一间小屋,房屋似是有自我感知,随着他迈进脚步,灯光亮如白昼。
小屋里四面墙上挂满样式奇怪的衣衫,正中悬挂着一面亮如明光的琉璃镜。
元九渊立在镜子前。
短短的头发垂在肩头,发尾翘起一个自然弧度,很白,比元九渊见过的人都要白,皮肤像从没见过阳光木兰花似的娇嫩。
眼睛圆润清亮,眼尾无辜下垂,下唇比上唇略丰盈,此时松弛湿润,有种绵软无力感,整个人像个人畜无害羊羔。
元九渊垂下眼看向腹下,定定看了半响,赤身裸体的感觉很不舒适,他拽下墙上挂得一片雪白正方的布裹在腰间。
哒哒哒——
脚步声由远至近,元九渊回过头,与白墙融为一体的门从外推开,门外站着一位青年女子,竟是齐耳短发,鼻梁上架着两片圆圆的琉璃片。
“你才刚洗完澡?”
徐姐臂弯上搭着几件西装,一件一件撂在沙发背上,“品牌商可真是精明,以前抢着让你穿他们衣服走红毯,现在一个个躲着我们,还好我们自己买了,你说今天穿那件好?”
元九渊抄起架子上一把手掌大小的小刀,刀柄比刀尖长,刀尖泛着冷光,很锋锐,即便像这具虚弱的身体只要速度够快,一刀精准扎进脖子里,也能将人一击毙命。
“蓝色的?”
徐姐拿起又放下,“不行,今天韩昭也穿蓝西装,不然媒体又说你故意撞衫,到时候你又要招黑。”
徐姐拿起一件白色西装,摇摇头,“白色的也不行,商则订婚穿的就是白西装,到时候又得被说……”
“嗯……就这件黑色休闲款,低调奢华不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