逄枭在心里憋了好几天的话,终于能说出口了。
“宜姐儿,其实这些天我仔细想了,辉川之事我与谢先生他们就可以办好,我手下也有不少的人手,你……”
“你想让我留下?”秦宜宁停下脚步,面无表情的仰头看逄枭。
千军万马之前都半点不怵的人,这会儿却被个小女子瞪的心里发颤,舌头打结,甚至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他那般在意秦宜宁,哪里舍得让她生气?又哪里会让她对他产生误会?
“我是觉着……”
“之曦,你又忘了先前咱们商议的了。怎么一有事儿,你就想将我往没人的地方藏?你怎么就不想着,我不是那些柔弱女子,我能够与你并肩作战,不会拖你的后腿,甚至会给你帮忙?”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逄枭的声音有些急促,拉着秦宜宁的双手道,“我从没有说过你会拖后腿,我也知道你不是寻常弱女子,因为你在我身边,我许多难题都能迎刃而解,可以说有你在,我是如虎添翼。”
“那你做什么又起这个念头?你怕辉川之行有去无回?”
秦宜宁的话一针见血,逄枭竟找不出话来应对,只得道:“宜姐儿,旁人不知道的尚且罢了,你是知道的,宝藏就藏在那里,纸是包不住火的,到时一旦有一点变数,都会引来杀身之祸。
“况且管大虎和刘板也不是什么智谋高深之人,他们虽想独吞宝藏,可行事或许会不小心将咱们都给卖出去。我一个人在那里就足够了。着实不需要你再涉险。”
秦宜宁葱白似的指头点了点逄枭肩膀,“这话我再说最后一遍。你我二人是并肩而战的同伴,你这提议我不接受,另外我也想出妥当的法子,先去探清楚宝藏的虚实。我打算先启程去辉川县,就与咱们入京时候一样。”
“不行,宜姐儿……”
“为何不行?我先进了京城,出了什么危险不曾?”
逄枭一时语塞,摇摇头。
秦宜宁又道:“还是说我办的事不对,坏了你的大事?”
“怎么会!”逄枭急道,“你不做的极好,就连谢先生他们都背地里夸了你不知道多少,说你是世上少有的女诸葛,走一步看十步的本事炉火纯青,他们都要甘拜下风。”
秦宜宁紧绷的神色稍微有了缓和,“女诸葛谈不上,但是对于这件事,我的确有想法。你先且不要插手就好。另外我先去辉川县,也不是去龙潭虎穴。我一个人先行,你带着人晚一些与陆衡一起出发,如此一来,会注意到我的人根本就没有多少。况且我是女流之辈,他们会以为女流之辈能做什么吗?”
“宜姐儿,我知道你聪慧,你几次遇上危险,都能凭借自己的聪明计策活下来,这的确是非常的了不起,可是你不能抱着侥幸心理……”
“我哪里抱着侥幸心理?我是料定了不会有事。”秦宜宁严肃的道:“这一次你拨给我几名侍卫,我带上冰糖和寄云,就带着家当先启程。对圣上和朝臣就说你先安排我去辉川县置办宅院,稍作整理。你才上任,还不知道要在辉川县呆多久,咱们要置办宅子一说得通,且你身子未曾痊愈,让我去正合适。不论是对外人,还是对你的下属,这都是最好的决定。”
逄枭不得不承认,秦宜宁的分析是对的。
可是理智上虽然知道,感情上逄枭却是无论如何都舍不得秦宜宁的。
他先前提出要让秦宜宁避开危险,都是下了几次的决心,因为有时他就是那般自大,总觉得人放在自己眼皮底下才安全。可是真正入了龙潭虎穴,他也怕真的会带累秦宜宁。
想不到这丫头,非但不答应,还提出更过分的要求。
秦宜宁道,“之曦,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我去置办宅院,打着王妃的旗号去,谁会对我怎样?那些人想要的是宝藏,又不是想打草惊蛇,他们傻了才会动我。正因如此,我一个女流之辈,去了之后行事就更方便了。”
秦宜宁将利害关系仔细与逄枭又说了一遍,最后道:“你不要忘了,咱们二人现在已经没有退路,当然咱们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该做什么的,你就只管放开手,不要错失了机会才好,咱们尽快将一切办完,才能和家里人团聚啊。”
逄枭拧着眉望着秦宜宁,又心疼又愧疚,又担心又无奈。
“宜姐儿,你总能让我哑口无言。”
“那是因为我的法子好。”秦宜宁想了想,又道,“这次就让穆公子跟着你,给我安排一些侍卫随性就行了。”
逄枭一听急了,“不行,木头跟着你我才放心。”
“傻瓜。辉川县对于我来说并无危险,可是京城对于你来说可是龙潭虎穴,谁能预料未来?万一那位脑子什么时候一抽,命人要害你呢?你好好的活着,我才能有希望,你若不在了,我岂不是要任凭人捏扁挫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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