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若菡以帕拭泪,凑近庄嫔身旁,张大了嘴给庄嫔看她一颗活动了的后槽牙。
庄嫔秀眉轻蹙,纤细白皙的说手指捻帕掩着口鼻,看了一眼就惊声道:“这阵是他打的?”
6衡看起来矜贵文雅,根本不似会对女人动手的人。
卞若菡见庄嫔都对自己的话半信半疑,泪珠子就扑簌簌的掉落下来。
“堂姐,您难道也不相信妹妹?这就是给伯爷打的,不然除了他,谁敢打我?您说他对自己的新婚妻子,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能将我的牙都给打的活动了?
“秦氏不是个好东西,勾搭伯爷不说,还故意做出欲拒还迎的姿态,背地里阴了我不知几次。我是个实心眼儿的,根本就斗不过秦氏。我看秦氏是想要忠顺亲王的宠爱,背地里又想要伯爷这个一心一意的情郎。她如此勾三搭四,她根本就没将我放在眼里,也没将咱们卞家放在眼里。”
庄嫔听了卞若菡的话,一张如玉的鹅蛋脸上现出怒容。
“那秦氏当真敢如此行事?她如此放荡,忠顺亲王也不理会吗?”
“要不怎么说她厉害呢。姐姐,有她在,妹妹的日子简直太难熬了。伯爷被她耍弄的团团转,我看忠顺亲王也是被她愚弄的鬼迷心窍了。这个女子就是个狐狸精!是个祸害!”
庄嫔抿着唇,对卞若菡的话信了大半。
她这个堂妹,自小被娇养,行事大咧咧的惯了,又有些骄纵的小脾气,性子一上来,脑子就不转了。
秦氏如今是忠顺亲王的王妃,而6衡的妻子却是卞若菡,她着实没有必要一直咬着男人的过去不放。更没必要去诬陷秦氏。若是将事情闹的不可开交,丢脸的还不是自己?
如果秦宜宁真的做了那些事,她就不能轻易放过了,这般勾着一个挂着一个的,伤害的是他们卞家的体面。
卞家未出的女儿还多,若是卞若菡这般好的姻缘都能受这般侮辱,往后卞家的姑娘还怎么在外面立足?
见庄嫔沉思,卞若菡赶忙道:“堂姐,那宅院就是卞同现的。我叫了他来告诉你,你就知道我没有说谎了。”
庄嫔犹豫半晌,虽见外男不妥当,但卞同好歹是卞家人,加之卞若菡这件事的严重,她也便点了头。
卞同不多时候就到了。
卞若菡在门外,仔细叮嘱卞同:“如今庄嫔娘娘来了,皇后娘娘也在,他们必定能给我做主,我若是不出这口气,让那贱人继续得意下去,恐怕往后卞家的女儿都没法抬头做人了。你待会见了娘娘,就只管实话实说,什么也不用怕。”
卞同垂应是。
但只有卞同心里清楚,自己到底有多无奈。
当日6衡带人去,没有搜出什么奸夫来,他回去后就已经仔细推敲过了。他的确肯定,从秦府出来的马车是直接到了那个宅子。
可是他也是被卞若菡主观臆断的判断影响了。
那秦府出来的,当真是秦氏吗?或许也可能是别人吧?
那宅子里住的,一定就是什么奸夫吗?也可能是住着其他人。
这些根本就不是必然的因素。
可是卞若菡这样一口咬定,那时他为了第一时间奉承卞若菡,又没有反驳过,引得卞若菡拉着伯爷去搜查,最后还闹成了那样不愉快的场面。
卞同就更加没法否定自己一开始的说法了。不然卞若菡怕不是要杀了他泄愤?
只是,现在他要去面见庄嫔,他还要保持自己的说法吗?到时会不会惹出更大的麻烦?
卞同跟着卞若菡进了屋,恭敬的给庄嫔行了礼。
卞同紧守规矩,不敢靠前,低垂着头,躬身等候吩咐。
庄嫔便仔细询问起来。
卞同有心想说自己的分析,可是转念一想,他还是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紧,反正这些都是有身份的人,怎么闹也不至于丢了性命,他却是不一样,闹个不好不用别人,卞若菡就能宰了他。
罢了,大不了回了话就找机会离开……
思及此处,卞同丝毫没有提起自己的疑惑,只非常聪明的顺着卞若菡的意思道:“小人听忠义伯夫人吩咐,盯梢王府,的确看到马车从王府出来,直接去了那宅院。”
卞若菡焦急的道:“我之前在外头的巷子里,亲眼看到秦氏与侍卫在巷子里偷情,她怕被忠顺亲王现,还特地换了一身男装,脸上也稍作过化妆。只是堂姐,她是什么人?她一心想勾引我的夫婿,别说她穿一身男装稍作化妆了,她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
“我那天堵着她在巷子里,追上去质问,她还命人将我给绑架了,带去城郊的破庙,要杀了我!亏得我机灵,趁着他们不注意,从破庙后头的一个不起眼的洞口钻了出来逃走了。若不然,今日姐姐就见不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