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不值得过分担忧。就眼前这样的破烂木船,就算数量再多上一倍。也绝对不是自己手上那四艘装备精良导弹驱逐舰地对手。他甚至怀疑,恐怕单用冲撞战术,就能把这些木头战舰全部送入海底。
就在他满脑子都是龌龊念头地时候,了望哨兵发来了报告:从这支海上无名舰队中,放出了一只小船,现在他们已经靠岸,正在与港口管理人员进行交涉。“走吧!看看去。”没等战风发话,天翔便已拍了拍他的肩膀。径直走向了港口。
小船靠岸的地方,已经被一群荷枪实弹的士兵团团围住。而站在包围圈中央的,则是两名衣着尚算整齐干净的异域人。
“你们是谁?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天翔分开人群,向中间那个看似为首的任务问道。“我是波德一族的联络官,希望能够在您的领地之内补充一些淡水。啊!忘了介绍一下,我叫罗森,是波德的王子。”说话的男人神情相当恭谦,脸上也一直充满了淡淡的微笑。“波德族?王子?”天翔饶有兴趣地看了看眼前的异域人。从对方白皙的皮肤,深蓝色的眼珠。还有高挺的鼻子能毫不费力地分辨出,他并不属于亚洲人种。不过,最让他觉得好笑是,这个家伙居然自称为王子。要知道,这样的称呼仅仅只存在于古代。毕竟,就算你的出身再高贵,在这个连吃饱肚子都成问题的世界里。王子地头衔,甚至还比不上一块烤熟的虫肉。“不错。”对方挺了挺胸膛,微笑着说道:“我们并无恶意。仅仅只是想在这里补充一点淡水而已。呵呵!我们的舰队已经在海上漂泊了很长一段时间。希望您能理解。”
“没有问题。”天翔大度地挥了挥手:“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弄清楚一件事。你们从何而来?又要到哪里去?”
“我们来自欧洲大陆的一座小城市——汉堡。至于我们的目的地,距离这里已经不远。恐怕您还听说过那里。”〃哦?究竟是什么地方?”
“北京,古代亚洲联邦的首都。”
“北京?”天翔一惊:“你们去那个地方做什么?”
“关于这一点,恕我无法满足您的要求。毕竟,这是我们族内的最高机密。请见谅!说着,罗森稍稍向前欠了欠身。天翔死死地盯着眼前的欧洲人,半天也没有说话。良久,这才轻轻地点了点头道:“让你们的船靠岸吧!你们可以在这里自由补充淡水。”
“感谢您的谅解。”闻言,罗森脸上露出一丝喜色。回头与身边的侍从低语几句后,再次转过身来,对天翔说道:“那么,我就先告退了我们的船太多,需要的淡水数量也很大。希望您能理解。”一支庞大的船队需要补充淡水,这种事情虽然很少见,却也没什么稀奇。只不过,在天翔看来,对方提到的目的地北京,似乎另有一层其它的隐意。因此,在匆匆布置下士兵密切注意对方举动之后,天翔与战风两人便转身钻进了停放在旁边的装甲指挥车。
“你觉得,这家伙说的是实话吗?”宽敞的车厢内,天翔这样问道。“应该不会有假。”战风想了想,说道:“我注意看了看那些站立在船头的人,他们的脸色相当差。看上去,似乎已经缺水很长时间。我想,补充淡水,应该是他们与我们接触的首要目的。”
“哦?”天翔有些意外:“你的意思是,除了这个,他们还有别的什么企图吗?”“企图?呵呵!暂时还说不上。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绝对不仅仅只是想要从我们手里获得淡水。接下来,恐怕还会有什么别的要求。”
如果要求不是太过分,大可以满足他们。“天翔笑了笑:”毕竟,他们并没有什么恶意。给予他们一定帮助也未尝不可。只是,他们航行的目的地居然是北京。这就实在很古怪了“
→第一百五十八节 … 干渴←
“北京。。。。。。”战风看了看身边的朋友,笑道:“怎么,你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当然。”天翔点了点头:“这样一只意图不明的异域船队,居然要横跨海洋抵达北京。其目的本身就相当有问题。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的目的,很可能与我们完全一致。”
“你是说。。。。。。天伞?”战风满脸惊讶道:“这怎么可能?他们怎么可能知道“天伞”的事情?”“怎么不可能?别忘了,我也是在偶然的机会下,得知“天伞”的存在。更何况,六百年前的世界拥有各种通讯手段。亚洲联邦规模如此之大的一项工程,不可能不被其它国家所获知。再加上当时所有的地球机构都参与了“探路者”计划,所以,知道“天伞”存在的秘密,自然也就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战风没有说话,只是聚精会神地想了想。半晌,这才开口道:“你打算怎么做?放他们进入北京?还是把他们强行扣留?要知道,当初你留给夏冬的命令,可是将所有进入那一区域的人格杀啊!”“不错!但是这些异域人的出现,让我有了一个新的主意。”天翔阴笑这说道:“如果能够获得他们的帮助,那么,三年内我们所准备的物资,可能还会更多一些。。。。。。“怎么?你想并吞着支狩猎部族?”战风有些惊讶:你疯了吗?他们恐怕根本不会答应你的条件。他们有船,随时可以从海上撤退。如果你要乘机发动攻击,到头来死的人更多,加入我们的人自然也就更少。“不不不!我从一开始就没有过想要武力攻击的意思。”天翔连忙解释道:“我地意思是。他们在海上航行了这么久,一定非常想念陆地的感觉。更何况,现在也没有切实的证据说明他们的目的就是“天伞”。我想,一点小小的诱惑,有时候完全能够发挥远比武器更加强大地作用。。。。。。”
波德人的舰队数量实在太多,东都港口的设施虽然齐全。却也无法一次泊入如此庞大的船队。因此,他们只能分批进入港口。在码头接受淡水补给。东都是一个水量充沛的城市,有数条河流都在它的控制范围以内,所以,补充这样庞大舰队饮用水的任务。对于这个城市来说,实在算不了什么。
几根手臂粗细的胶皮水管,从码头的水泵口接出,一直拉上了临近的船只。那些面色疲惫,嘴唇干裂的船员们,纷纷忙不迭地凑近水管。大口吞咽着对他们来说无疑于甘露一般的清水。而后,在满面兴奋地将水管拖进船舱。顿时,一阵明显带有无法抑制的狂喜,夹杂着哽咽的哭泣,从庞大的船舱里传出,一直弥漫到码头的所有角落。。。。。。“看来,他们缺水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怎么在海上支撑着航行。一直来到了这里。”
望着一条条船只上人群争抢水管的纷乱情景,听着那些痛苦与欢笑结合在一起地声音。战风不无感慨地叹息着。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的朋友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尽管东都码头地设施相当齐全,泊位也足以让五十多艘船只同时停靠。可是补充淡水需要大量的时间,仅靠几根水管轮流送水,速度也显得相当缓慢。再加上干渴已久的波德人纷纷用小船来回接送淡水,以求先解个船上的水荒。因此,一天时间下来。竟然没有一艘船离开目前的泊位。而控制淡水流量的水泵,也一刻没有被关闭。
他们实在是太渴了。天翔默默地注视着一条破烂不堪的双桨小船。它在两艘大船之间已经来回往返了两次,为的,不过是将一个个灌满清水的粗圆木桶送上那些暂时未能接到水的大船。船很小,一次不过仅仅能装运六只木桶而已。然而,这些笨重的家伙却受到了空前隆重的欢迎。被干渴煎熬已久的人们,甚至等不到它们完全被搬运上船,便急不可待地撬开木桶上的塞子,将其中清凉的液体,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渴望与舒服,大口灌下了自己的喉咙。一个年纪约莫只在十二、三岁左右的男孩,大概是渴得难受,竟然一把夺过粗大的水管笼头,匆忙地塞进了自己嘴唇干裂且大张的口中。看到这副情景,天翔心里忽然感到一阵说部出的难受。他一秒一秒地数着时间,整整过了近两分钟,喷涌的水管还没有被男孩从口中拔出。要知道,如此粗大的水管,流量也大得可怕。天翔实在无法想象,那么一个瘦小的身体,怎么能承受得住如此多的水量。。。。。。很快,他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男孩贪婪的举动终于引起了周围人们的注意。他们惊异地看到:男孩原本干瘪的肚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膨胀成一个混圆的皮球。那么大,那么粗,与他单薄的身体相比,根本就好像是一根细长的木棍之上,突兀地冒出一团巨大的瘤节。
男孩的眼睛已经鼓涨着翻白,口中的呼吸也几乎停滞。一时间贪婪的举动,必须要以巨大的代价来付出。恐怕就连他自己也丝毫没有想到,对于水的热烈渴望,竟然会造成自己的死亡。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人,从人群的缝隙中跌跌撞撞地猛冲过来,号哭着趴到在男孩的身上。拼命挤压着他被撑涨得快要炸裂的肚皮,希望能够用这样的方法,挽回自己儿子地生命。只是。这样做已经为时太晚。在反复的挤压下,一股清澈的液体也从男孩大张的口中纷纷冒出。渐渐的,开始变得浑浊,最后,终于渗出缕缕微红的血丝。。。。。。。。。。。。
他喝得实在太多,干瘪已久地胃袋根本无法承受着突如其来的巨大压力。再加上毫无止境的猛烈灌输。终于只能无奈地炸口,破裂。。。。。
男孩的暴死使得纷乱地人群暂时出现了一丝平静。旋既,再次恢复原来的争抢之中。内心对饮水的渴望,早已使他们忘记了死亡的威胁与恐怖。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迫切想要摆脱干渴煎熬的疯狂。
“通知城里地管理人员。让他们搜集一批新的输水管,用最快的速度来码头。让这些可怜的人都得到解脱吧!”天翔叹息着,向身边的侍卫发布着自己的命令。虽说看过太多死亡的他,神经几乎早已麻木,然而,在看到男孩那种凄惨至极地死法后。他还是不由自主地动了恻隐之心。。。。要知道。干渴的滋味儿,其实远比饥饿更令人难以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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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上的挣抢还在继续。大概是被那些首先进港获得淡水地同伴所刺激吧!停泊在海面上剩余大量船只,再也无法忍受小船来回运送那一点点微薄的水量。每一条船上的人都那么多,区区几只装水的木桶怎么可能满足得了所有人的需要?就这样,在欲望与难以忍受折磨的趋使下,原本整齐地船队也出现了混乱。他们开始不顾一切地往前挤。为的,仅仅只是想要更早一些进港,插队这个词语,对于人类来说应该不会陌生。古代社会中,这了获取某一样在固定地点的分发物品,人们往往会排成队列顺序领取。当然,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愿意遵守制订好的规则,也总有人想要抢在了人的前面更多地获得。于是。插队这种行为也就油然而生。
几百人的队列中出现一名插队者,往往会引起所有人的指责。可是如果插队者同时出现十几个,几十个,乃至更多,那么,势必就会引起一场骚乱。最终的结果,只能是引起秩序维持者的注意,依靠种种暴力手段,重新将队列归于完整。但是;对于在一片狭窄海域内停泊的众多船只来说,插队,根本就是一场可怕的灾难。乱局,首先由一艘吨位约莫在两千上下的包铁木船所引起。从船舷侧面用白色涂料标注的数字看,它的船号应该是107。大概是看到其他进港船只上,那些能够喝到谁的人满脸欢畅的表情吧!也可能是因为自己船上早已无法再忍受那种痛苦的干渴。总之,木船的操作者在没有发出任何的情况下,擅自脱离了自己跟随的队伍,加大速度,从船队的侧面飞快绕行,一直冲到了距离港口最近的队列当中,再也不肯出来。这样的行为理所当然会在众多等候的船只中引起激烈的抗议与斥责。叫嚷、怒骂‘威胁,种种能够用上的手段都被使出,可是,被干渴折磨得早已经失去理智的人们根本就置若罔闻。他们指示翕张着自己龟裂的嘴唇,用干粘的舌头不住舔摸着上面渗出的血丝。充满红色的眼睛也似乎看到了希望一般睁得老大。用自己能够表现出的所有动作表明:水,我要喝水。并不是仅有这一船人在干渴。越过大洋远道而来人们都在干渴。所有人的喉咙都好像被火烧着一般燥热。谁都希望能在这个时候,有一碗清凉的淡水能够被大口吞下,顺着脖子,一直慢慢流淌到自己身体里那些几乎快要枯萎的各个角落。。。。。。
这个时候,就算谁拿着码成小山一般的美味食物,想要和他们交换一丁点儿淡水,根本无异于痴人说梦。这些身体几乎被榨成肉干的可怜人,宁愿被活活饿死,也一定要在死前痛快地畅饮一番。因此,107号船的越轨行为。理所当然会遭到其它等待者的(看不清)怒。
首选发难地是位于其后的206号船。与贸然闯进的插队者不同,这条船上搭载的人们早已对港口望眼欲穿。当他们看到岸边那根喷涌着净水的管子就要递上船时,内心那种被巨大幸福笼罩的喜悦与解脱,顿时充斥了每一个人地大脑。那种迫切的感觉,就好像是一个在残废陷阱中拼命挣扎,忽然看到头顶上那一点触手可及的活命希望一般。。。。。。可是,这样的希望却被从后面绕行上来的107号船,在瞬间撞得粉碎。
等待一艘船装水,至少也许要一个小时以上。说实话,这点时间对于他们来说,其实并不算太久。毕竟,在海上漂泊了那么久,早已磨练出无比的忍耐力。区区一个小时,对于他们来说,实在算不了什么。然而,人类的基因就是那么古怪。在所有人都没有水喝的时候。大家完全能够相互谦让,甚至可以把自己拥有的最后一口救命水,毫不吝惜的送到他人手中。自己却微笑着坐在一旁,耸动着干粘的喉咙,以一种无比的满足感,望着受予者无比的感激,小心地咽下这点不多的剩水。。。。
毕竟。大家都是同族,都是坐在同一条船上的朋友。这个时候,所有人的地位都没有任何分别。有的,仅仅只是想要表露出自己高贵和友爱的感情而已。
可是,一旦情况有所改观,一旦供应地物资非常充足。那些高尚的施予者,马上会转变成另外一副模样。他们也会和其它一起,为了获得能够自己痛饮一番的淡水而拼命。要知道,他们也渴,也需要水喝。也同样希望尽快解除干渴对自己身体地可怕威胁。
也就是从这一刻起。107号船悲惨的命运就已经被注定。在旁人的鼓动下,206号船的船长早已愤怒至极。他丝毫没有多想,一边满口诅咒着前面该死的插队船,一边开足马力,用钢刀般尖利的船首,狠狠撞上了107号薄弱的船尾。然后,在己方一片疯狂地叫好与赞扬声中,再次回转船舵,用倒车拉开足够的距离后。再次加大马力,从侧面斜插进107号的船行线,硬生生地将这艘抢占自己原有位置的木船挤离了队列。船只间的相互挤压造成了巨大的碰撞,不过,摇晃之下的两船并没有因此发生倾斜或歪倒。他们仍旧像是两条并排在一起,似乎想要同时进港的姐妹船一般密不可分。
木船的边缘早已破旧不堪,再加上长时间的远程航行,船舷外的铁皮也已经出现了一个个微小的裂口。206船的挤压,使得这些裂口在那一瞬间全部破开。在阵阵刺耳的“哧拉”声中,铁皮在两股完全相反的作用力下,从107船的侧舷被硬生生的撕扯下来,露出包裹在里面的白色木料。那种情景,就好像是一只巨大的香蕉被剥了皮一般。对于这样的遭遇,违规者当然不可能接受。一时间,叫嚷和辱骂纷纷从站在船头的人们口中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