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满了身,乌黑的发上沾染不少,宛如1颗颗珍珠,冻红的鼻头格外楚楚可怜。
顾谨时走到周念面前,冷声问,“为什么跪?”
周念声音忍不住发颤,太冷了,“我犯了错,认罚。”
顾谨时盯着她手里捧着的香炉,又看到她袖口和手上的炉灰,心里瞬间有些异样,似乎是心疼。
但顾谨时并不想承认,对自己莫名其妙可怜这个女人的心理,痛恶至极。
他忍不住心疼她。
她倒好无关紧要,1点求救的意思都没有。
只是淡淡回了句认罚,以前不是很会哭吗?掉点眼泪,诉点苦,嘴长来当摆设?
顾谨时跪过雪地,知道其中的难受,他1脚踢翻周念手里的香炉,大力将人扯起来,拉到廊下,身上的雪被男人大力拍下。
带着情绪的动作,每1下力道都很重,周念感觉自己都快被拍散了。
“我倒是想听听,我太太犯了什么滔天大错被各位逼得下雪天还要跪地认罚。”
顾谨时拿出手帕替周念擦拭手指,1边擦1边质问,嗓音夹杂着1丝不易察觉的怒意。
冰凉的雪变成水很好的带下灰尘,只是指甲里的灰不易擦洗。
周念刚才在赌,赌顾谨时作为男人的自尊。
妻子莫名其妙跪在雪地里,旁边都是顾家的小辈,有的辈分比顾谨时还小。
顾谨时这人自尊心极强,肯定会不悦。
到时候她就不用跪1夜祠堂。
雪地1分钟和1整晚,周念还是选了前者。
她今天穿的长靴,没过膝盖。
除了淋了点雪,其它根本不受影响。
没人敢回话。
满室安静,周念装模做样拉了拉顾谨时哑着嗓子道:“是我自己认罚,要不是母亲替我开脱,我估计今晚就惨了。”
末了还咳嗽了两声,可谓是点睛之笔。
顾谨时看向管玥梅,她的心思他再清楚不过,要说这件事情和她无关,顾谨时可不信。
管玥梅被顾谨时盯得害怕,急忙开口解释,“是她自己要跪,没有人强迫她。”
顾谨时冷笑,“她是脑子蠢还是眼睛瞎,大冬天跑到雪地里罚跪?还是你觉得我人傻眼盲?”
管玥梅1下子没话说。
顾爸爸开口,“1件小事,在家祠争吵,太不像话。”
顾谨时并不理会这些,“这件事情不解决,谁也别想好过。”
管玥梅闻言退了退,撞到身后的柱子上,脸色很难看。
顾爸爸不得不点道:“谨时,她还好歹是你长辈。”
“年纪轻轻就当长辈不怕折寿?”顾谨时嗤笑。
1句话让顾爸爸也有些难堪,摆明了说他老牛吃嫩草。
周念指甲周围的灰始终弄不干净,顾谨时擦了好几下都不行,耐心逐渐被耗尽头。
抬头瞥到另1个玉香炉,正插着燃烧的香,香灰不断掉落其中。
顾谨时松开周念的手,去拿放在灵台的香炉,朝管玥梅走去,“既然是小事,那你也试试。”
然后抓起她的手狠狠朝炉灰里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