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旁人,他更清楚,人活一生当珍视什么。他有他不可推卸的责任,可他也有他的追求。世间繁华万千,所求不过一个阿黎。
伍洲的捷报是在十月底的一个清晨传到京城的。彼时仍是大雪纷飞,百姓们等城门下,准备一天的劳作。
然而城门开启,从外奔来一队人马,他们兴奋地举着捷报,大喊:"胜了!贺家军胜了!"一句话,仿佛水入油锅,顿时炸开来。
众人欢欣鼓舞:"太好了!没有乱臣贼子,天下太平,我们能过个好年!"消息从城西传至城东,又飞入宫廷。
皇宫里,明惠帝越来越精力不济,有时一天只能醒来两三次,每次醒来他都会问:"伍洲如何?"
每每张德芹都会答:"皇上,还在打仗,罗家军小胜了一场。"
今日也不例外,明惠帝难得地大清早醒来,气色看着还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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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德芹跪在地上,低头不敢回话。
更不敢抬脸,毕竟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欺瞒皇上了。这一回,罗家军没有小胜,而是大败。听说罗峰战死,取他人头的还是贺柏舟第三子贺玉卿。
贺玉卿骁勇善战,连追罗峰数日,于篓山将其人头斩下,立了首功。
而罗峰的几个儿子也死的死伤的伤,罗家军有半数人投降,另外的不是死就是逃。
败了!
这回是彻底败了!
"张德芹!"明惠帝阴沉着脸,再次问:"伍洲如何?"
"皇上!"张德芹砰砰地磕了两个头,痛哭起来:"罗将军他…败了!"闻言,明惠帝双眸睁大,仰头"啊"了声,吐血倒下。
"皇上?"
张德芹上前查看,探了探鼻息,顿时大骇。他颤着声音喊:"皇上驾崩了!"
夜晚,廊下灯火通明,照得飞舞的雪花像漫天银沙。阿黎裹着件毛绒的披风坐在窗边,她撑着脸看了会雪后,叹气。
"怎么还没来呢?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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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霜听见了好笑,走过来道:"捷报昨日才传来,兴许容世子还得晚些天回来,毕竟从伍洲回京怎么说也得十天半个月呢。"
"哦。"阿黎蔫蔫地应声。
"世子妃回去吧,"凝霜劝:"您还没好全,可别又加重了。""我都闷死了,难得今天暖和些,让我看一会雪吧?"
她仰着巴掌大的小脸,可怜巴巴地相求。因着这么久生病,身上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肉都没了,下巴变得尖尖的。
凝霜鼻头一酸,也不忍再劝。她上前将她领口紧了紧,然后去探岫炉,见里头还是热的这才放心。
她说:"晚膳时世子妃没用多少,我去看看煨的粥好了没。""嗯。"阿黎乖乖点头。
她继续捧着脸,望向外头的大雪庭院,可望着望着…。阿黎揉了揉眼睛:"我看错了?雪地里怎么站着个人?"而且……那人居然很像她的容辞哥哥。
她觉得可能是自己这些日太想容辞,起了幻觉,努力揉了会又看过去。那人居然还站在那。
静默地、像隔着岁月般、深情而悠远地望着她。阿黎仔细瞧了瞧,眸子倏地亮起来,蔫蔫的神色变成欢喜。
"容辞哥哥?"
她飞快起身跑去开门,但还未跨出门槛,就被来人抱了个满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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