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坊里的茂哥儿察觉到他们走后,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然后出门,解开了马绳柱上的马缰绳。
那马儿没了束缚,‘哒哒哒’的就往前狂奔了去,径直撞翻了一辆驴车!
赶着驴车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宋翠喜。
宋翠喜硬生生摔在了地上,浑身都在痛,下意识想去拦那马车,可身上痛得厉害,一时间,她竟没爬起来。
等她起来后,那马车早跑了个没影!
宋翠喜气不打一处来,她还赶着去四月天酒楼送货呢,竟被不知谁家的马车撞成了这样,那还得了?
她本就是个剽悍的,稍微缓过了痛劲儿,先是检查了借来的驴车无碍,又将摔出驴车的鳝鱼全部装了回去,这就找人算账。
“谁家马车不套牢,竟当街这般冲撞人!”
茂哥儿漠然的看了一眼,又回了坊中看书,那淡然的模样,就像解了绳套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一般。
宋翠喜在街头喊了一阵,忽听人提醒那马车竟是布坊张掌柜家的,霎时,她也顾不得去酒楼了,托了人帮忙守着驴车,她自个儿就去了布坊中。
“你家的马车,怎的不套绳?你知不知道!”
她这前脚刚一进去,话才问到一半,就听后头的街道上远远传来了一道温和热络的声音:“这位娘子,你可是看中了什么料子?”
宋翠喜一回头,就看到一个脸上有着胎记的男人走了过来。
之前张昌去陆家村给陆枝儿下定的时候,她跟着人远远瞧过一眼,所以,她一眼就认出了他来!
此刻,再见这人,她不由就想到了陆枝儿那样的名声,还能嫁给这样条件好的,她一时就像是吃了酸杏一般,还真有些嫉妒时运不公。
当然,酸归酸,她也没忘了此行的目的。
往人群被弄翻的驴车指了指,宋翠喜问他:“张掌柜,你看看那里。”
张昌莫名,随着她手指的方向,朝人群里看了去。
“你的马车撞了我的驴车,还害我摔了一跤,你说这笔账该怎么算?”
宋翠喜的话,让张昌醒过神来,察觉到自己装着上乘布料的马车不见了,他更是心焦,连忙就要去外头找寻,却被宋翠喜紧紧攥住了袖子。
“废话不说,赔钱!”
“这位娘子,要赔多少钱,我一会儿回来跟你商量可以吗?我还有要紧事儿。”
宋翠喜适才被摔得不轻,如今,她整个人还痛的很呢,偏偏这罪魁祸首却没有一点歉意!
她顿时就被气笑了,攥着张昌的袖子就是不松手。
“你有事儿,别人就没有事儿了?你不说个解决法子出来,我就不准你走!”
“你,你好生不讲道理,我已经与你说了,你且等我一等,待我忙完了就跟你商量赔偿之事,我这么大个摊子杵在这里,未必还能赖你的账不成?”
张昌温和客套的表情险些维持不住,偏偏,宋翠喜依旧没有要将她松开的意思。
“我也跟你说得很清楚了,我也有自己的事儿,你的马车将我撞成这样,这回,也该你跟我道歉,原本就是你的不是!”
“好,好,好!这位娘子,我那马车怎会无缘无故地冲撞你?还有,我那马车上有那么多上好的料子,这般跟我胡搅蛮缠,若真丢了东西,你敢负责吗!”
······
李昙年刚送了四小只出来,就看到了宋翠喜跟张昌在街头撕扯的一幕。